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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夜,異常地清澈,星辰如鑽石般鑲嵌在天鵝絨般的夜幕上,閃爍著令人目眩的光芒。月亮則高懸天際,圓潤而明亮,灑下銀白的光輝,將大地籠罩在一片柔和而夢幻的景緻之中。這樣的晴朗之夜,美得如此不真實,彷彿是大自然精心佈置的一場視覺盛宴,讓人不禁懷疑是否誤入了某個童話世界。
對於李正而言,那天寧靜而壯麗的夜景,卻成了他內心紛擾與掙扎的鮮明對照。白日的憤怒與悲痛,在夜的掩護下並未消散,反而更加清晰地浮現在他的心頭。但與此同時,那份寧靜與美麗,又讓他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平和與釋然,彷彿是大自然在無聲地安慰著他,告訴他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也總有光明與希望存在。
那晚,他凝視著那片晴朗的夜空,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感。就在他抬頭向天上尋找時,與以不同,那晚他找到了一個答案——仇恨與痛苦如同沉重的枷鎖,束縛著他的心靈,這讓他失去了整個世界。
那時,他開始嘗試與自己對話,與內心的那個自己進行深入的交流。在仇恨與痛苦的枷鎖中,他不曾真的活著。就是說,這將近十六年的時間,他看似活著,其實他早已死在自己的小床下。
於是他開始想象,如果自己能夠放下仇恨,以更加寬容和開放的心態去面對這個世界,那麼這片晴朗的夜空,或許就會成為他新生的起點。他也就不必去糾結,關於辛西婭究竟在扮演著什麼樣角色的問題,安得烈也就更成了小把戲。
在這樣的思考中,那晚李正漸漸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與自由。因為在營口那片晴朗的夜空下,他平生第一次找到了自己,也找到了生的方向。
十九個月後……
這天早上,楊大奎早早醒來,他坐起身,扭頭看向窗外,除了放風場和看守所高高的圍牆,他只能看到巴掌大的一片天。片刻後,他將腳鐐中間的鐵鏈握在手裡,向上輕輕一抬手,便轉過身讓自己面對窗戶,盤起腿更專注的看著窗外。
清晨的監艙,被一層淡淡的寒意包裹著,空氣裡瀰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凝重。李正坐在自己的鋪位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這一天,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去觸碰那冰冷的早餐。同監艙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不同尋常,他們各自忙碌著,或整理床鋪,或低頭沉思,沒有一個人打破這份沉默,彷彿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為即將發生的一切做著準備。
管教在晨例會結束後,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監區。他沒有直接踏入監艙,而是站在了另一側的窗戶邊,透過鐵欄的縫隙,靜靜地觀察著裡面的情況。他的眼神中既有同情,也有無奈,更多的是對生命無常的深刻感慨。他注意到楊大奎的狀態,但也知道,此刻的打擾只會增添更多的痛苦。於是,他選擇了沉默,讓一切按照既定的程式進行。
法官、檢察官、武警、法警、公安……這些平日裡各自忙碌的身影,今天卻因為同一個目的匯聚到了這裡。他們的到來,意味著楊大奎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執行死刑,這個聽起來就讓人心生寒意的詞語,此刻正一步步逼近,將楊大奎推向了無法回頭的深淵。
楊大奎靜靜地坐在那裡,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他早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管教沒有去打擾他,他只希望楊大奎能在最後的時刻找到一絲內心的平靜。
其實,早在一九八五年三月十九日那天,楊大奎就已經接受了如此的結局。此刻他看著窗外,腦子裡想的只有自己要對李正、李冰姐弟說些什麼。是的,楊大奎死刑前最後的要求就是要見一下李正和李冰姐弟。在法官與李正溝通後,李正同意了在他死前見他一面。
其實李正直到今天早上起床,都還在想,自己會不會後悔沒親手撕碎楊大奎。昨晚他以玩笑的態度對葉良說:“沒準我明天真的會後悔,要是我真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