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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蘿嘆了口氣，掌燈去了外間，睡到了值夜的塌上。
一夜無話。
待蘇令蠻一覺醒來，綠蘿已經將事都全數處理好了，該灌啞藥的灌啞藥，發賣的發賣，竟是沒讓她操一點心。
蘇令蠻如常鍛鍊跑完，再回房拉筋，口中直讚嘆著：&ldo;我是真覺得，楊郎君可是做了回賠本的買賣，竟然將你讓給我了。&rdo;
綠蘿莞爾：&ldo;主公身邊能人無數，奴婢這……委實算不了什麼。&rdo;
蘇令蠻換了個腿繼續拉：&ldo;反正我覺得你特別特別好。&rdo;特別兩字加了重重的鼻音。
綠蘿嘴角翹了翹，一雙細長眼滿是細碎的笑意，房內幽幽的佛曇香繚繞著，小八敲門進了來，這一夜她顯然沒睡好，眼裡還有紅血絲，進門便問：&ldo;二娘子今日可是要去春日宴？&rdo;
&ldo;不去。&rdo;蘇令蠻搖頭：&ldo;對方設好了陷阱等我，此時去不是送菜麼？&rdo;
小八點頭稱是，綠蘿也覺得前兩日連連出了好幾樁事，不去更穩妥。
蘇令蠻一通鍛鍊下來，重新沐浴更衣，換上了簡便的裙裝，便步履飛快地跑去了正房。如今蘇府的釘子都拔得乾淨，她也不怵留正房吃朝食了。
鄭媽媽喜笑顏開地候在門口，正房門關得嚴嚴實實，蘇令蠻詫異地看了看天：已經辰時，照往常阿孃早該起來了。
&ldo;二娘子來了？&rdo;鄭媽媽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ldo;再等會啊，夫人老爺還沒起。&rdo;
‐‐阿爹宿在了阿孃這？
蘇令蠻震驚地差點忘了言語，早年每逢初一十五，阿爹還願意做個樣子，可自從阿孃長年累月地沒有訊息，他便乾脆連面子工程都不做了，初一十五點個卯，便該睡姨娘的睡姨娘，該喝花酒的喝花酒，權當阿孃是個養家的老媽子和擺設了。
&ldo;昨兒個夜裡，是颳了什麼風？&rdo;她忍不住問出來了。
&ldo;二妹妹，你也莫說大姐姐挑你錯，哪有做兒女的管到父母頭上的？&rdo;
蘇令蠻忍不住對天翻了個白眼，卻見長長的遊廊轉角處，當先一人直直撲入眼簾。蘇令嫻一身紅裝，輕如薄翼的大袖明衣，時下流行的水紅緞子齊胸襦裙，胸開得略低，露出胸口的一段瑩白，配上紅唇，極抓人眼球。
小八偷偷湊近，與綠蘿耳語：&ldo;綠蘿姐姐，我怎麼瞅著……這大娘子學咱二娘子穿紅裝啊？&rdo;
綠蘿難得刻薄：&ldo;可不是？就是臉長得太寡淡，撐不起來，讓人光注意那身衣服和皮肉了。&rdo;
蘇令蠻聽得&ldo;噗嗤&rdo;一笑，忍不住點了點她鼻子：&ldo;促狹。&rdo;
綠蘿這話雖刻薄了些，倒也不失為大實話。
蘇令嫻長相清麗有餘，艷色不足，便描了紅唇，也似照貓畫虎，全然不是那個意思。若照往常素淨了扮，還能稱一身纖纖氣質，清新脫俗，如今卻是隻見羅衣不見人，被這艷紅壓了一籌，初看扎眼，再看卻是立時記不起來長相了。
&ldo;大姐姐這樣，冷不冷？穿這樣……可是要去相看人家？&rdo;蘇令蠻促狹地擠了擠眼睛。
蘇令嫻驀地緋紅上臉，羞惱道：&ldo;二妹妹小小年紀，莫總要將相看嫁人掛在嘴邊，不雅。&rdo;
她視線落在蘇令蠻隨意穿著的一身素淡舊衣上，心裡卻不是滋味極了：她為了這身打扮，特意早起了一個時辰，從髮釵到妝容，務必一絲不苟嚴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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