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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人的步驟非但不複雜,甚至簡單粗暴得可怕。
這一行裡,有蘇令蠻珠玉在前,便誰也顯不出來,但矮子裡拔高子還是能選出一個的,七伯家三娘子,膚色雖不夠細白,卻還算可愛。
容嬤嬤率先便點了蘇令蠻和那位叫蘇珮嵐的小娘子出來:&ldo;還需再選一位,諸位小娘子們若還有特殊的才藝,亦可與嬤嬤示範一二。&rdo;
蘇護莫名地覺得不大舒服。
這鄂國公府選人怎麼與花樓裡選花魁一般流程?
再看向二女兒,驚詫地發覺這素來刁潑的二女兒此時就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不由納悶不已。
最終還是選了平阿翁家的小孫女,蘇蜜兒,年不過十二,比蘇令蠻小了兩歲,嘴甜會來事,一曲霓裳羽衣舞看得出下了苦工,長相大差不差,約莫是北地風霜,面板要比兩人黧黑些。
剩餘的幾人怏怏離去,容嬤嬤多囑咐了幾句,便放了三人半日時間,等午時再走。
蘇令蠻得了這半日辰光,便率先回了府。
吳氏長久不流淚,到得此時竟然也堅強地一滴都未落,聽聞蘇令蠻午時便走,連忙轉身開箱取了厚厚一沓通兌銀票遞來,面額從一百兩到一千兩不等。
蘇令蠻下意識要拒絕,吳氏紅著眼眶執意將銀票塞入她手心拍了拍:
&ldo;阿蠻,你收著。阿孃沒用,旁的幫不了你,但這銀子卻是盡夠的。國公府里人丁複雜,與我們家這不同。留些銀錢傍身,莫要委屈了自己,若是不夠,再寫信來問阿孃要,啊?出門在外,與別個不同,莫要強著性子來,有些事能退則退,不能退,也不能太吃虧了……&rdo;
吳氏絮絮叨叨一通,只覺得怎麼囑咐都不夠。
這些日子來忙著湊錢,名下好幾個莊子鋪子都出了手,倒疏忽了這些話。
蘇令蠻一把抱住吳氏搖了搖,愛嬌地道:&ldo;阿孃,你待阿蠻真好。&rdo;
眼睛發酸,她忍不住嗅了嗅鼻子。
&ldo;成了。&rdo;吳氏輕輕地拍拍她:&ldo;都這般大了,還跟孩子似的。&rdo;
蘇令蠻揩了揩眼眶,用力抱了抱吳氏,抬頭見鄭媽媽也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ldo;鄭媽媽,阿蠻會回來看你的。&rdo;
鄭媽媽用力點頭:&ldo;老奴等著。&rdo;
綠蘿和小八早就將行李收拾好,立在了門口。除了每日要用的雪膚膏和藥包,蘇令蠻的常用衣裳只帶了三套,打算到時去了京城再置辦,倒是貴重首飾全帶了,未免臨時要用露怯,吳氏還將早先準備好要陪嫁的紅寶石頭面俱是給了出去。
幾人依依不捨地走到一進門外,垂花門前,蘇覃一身青灰身子如松地候在馬車前。
蘇令蠻一怔,卻見這素來與她不對付的混世魔王露出一個絢爛的笑來,朝她招了招手:&ldo;二姐姐。&rdo;
這些日子以來,蘇覃不曾露過面,臉上的嬰兒肥迅速地退去了,漸漸顯露出少年郎君的一點崢嶸來。蘇令蠻眯了眯眼睛:&ldo;阿覃,你沒出去?&rdo;
&ldo;二姐姐要出遠門,做弟弟的如何能出去?&rdo;
蘇覃承自麗姨娘的桃花眼漸起微瀾,視線落在蘇令蠻身上,笑著跳上了馬車,牽起韁繩:&ldo;二姐姐出門,阿弟暫作馬夫,送你一程。&rdo;
蘇令蠻覺出他眼中的真誠,慨然一笑:&ldo;多謝三弟。&rdo;
在這即將離別的時刻,兩個從來烏雞眼似的死對頭微妙地達成了一種真正的和解。
蘇護不耐這離別的氣氛,寥寥說了兩句,待吳氏還欲再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