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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說了吧,已經有段時日了,做愛的時候我雖然依舊能夠堅硬地進入她的身體,直至最後,耳邊響起她高潮時的胡言亂語,但是,幾乎才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種頹喪之感就悄悄出現了,那感覺怎麼說呢,有點類似於預感到了某種危險正在悄悄向我逼近一樣:在最癲狂的時刻,也是身體正在衰敗的時刻。我的聽覺向來靈敏無比,今晚更是如此,一直到我們從衛生間裡出來,躺到床上去,過了一會兒,囡囡重新閉上眼睛,我的耳邊還是在響著一種聲音,就像一朵不堪蟲蛀的花,掙紮了半天終於沉沉落下。
那是衰敗的聲音。
十二點以後,我要開始下手了。下手之前,我甚至是十分認真地打探了囡囡,還叫了她一聲,她轉了個身繼續睡,沒有搭理我,我輕悄地掀開和她合蓋的毛巾被,踮著腳下床,從床邊撿起她的牛仔褲,走到陽臺上,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決定還是先用水果刀顏胂呋希玫揭玫畝髦笤儐氚旆u焐希乙豢桃裁壞10螅砩系拖卵ピ謖璋迮員噠宜丁?墒牽腋揪兔幌氳降氖慮櫸5耍妥叛擲鐧吶w鋅閫蝗槐懷樽吡耍掖缶鞀贗罰鏇鏌丫駒諏宋疑硨螅醋盼遙成瞎易挪豢勺矯男&gaa;氨鷲伊耍嬲劬褪?!--news_hzh_beg--
在這兒,但是你拿不回去,還有,你的身份證不是沒用了嗎,反正也沒用,我一個星期前就把它燒了。&rdo;
&ldo;坐好,別動,老實點!&rdo;囡囡一使力氣,生氣地喊了起來,&ldo;叫你老實點沒聽見嗎?!&rdo;
早晨起來之後,各自刷牙洗臉,一切還是照常,我心裡暗自納悶:照理說不會如此風平浪靜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心裡反正沒底,就乾脆也不和她說什麼,而且,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鬱之氣佔據了我的身體:一場心力交瘁的&ldo;陰謀&rdo;未及展開就胎死腹中,不能不讓人想起更多,比如我一息尚存的肉身,面臨的也是和這場&ldo;陰謀&rdo;如出一轍的命運。
到底為什麼總是會這樣?
我的痴妄之念沒有斷絕。昨天晚上就想好了:還是要走,即使身無分文,即使身份證也化為了灰燼,我也還是要走;也許,我活該窮困潦倒地死在自己不願意死的地方吧,那地方有可能是硬座火車的車廂,也可能是一片收割後的凌亂的麥田?
不管哪裡都好,只要不是在囡囡的身邊。
吃早飯的時候我還是這麼想的,殊不知囡囡早就想好了對付我的辦法,我的命運早就蜷縮成一條曲線,長在她的手心,她一握拳頭就可以將我緊緊攥住了‐‐剛一放下筷子,她就爬上了窗臺,踮起腳去解屋簷下的晾衣繩,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就呆呆地盯著她看,腦子裡還在想著新的&ldo;陰謀&rdo;,不料她拿著那條堪稱堅硬的晾衣繩滿意地撣了撣之後,轉身就問我
:&ldo;上過廁所了?&rdo;
&ldo;……上過了,&rdo;我還是呆呆地盯著她,&ldo;怎麼了?&rdo;
&ldo;那就好辦了,&rdo;她先把枕頭拿來,靠在窗臺下面的牆上,之後冷聲命令我,臉上沒有表情,&ldo;坐過來。&rdo;
&ldo;幹什麼?&rdo;此時我倒是一肚子迷惑了。
&ldo;少廢話!&rdo;她不耐煩地踢了一腳枕頭,&ldo;叫你過來就過來!&rdo;
我依言走過去,靠著枕頭坐下,她立即也在我身邊半跪下,把我的雙手合在一起,又將晾衣繩對著手大致比畫了幾下,二話不說就開始麻利地綁了起來。我吃了一驚:&ldo;你要幹什麼啊?&rdo;她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