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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沈走了。
即使沈墨只待在老沈身邊兩年,可連著原主這麼多年積攢起來的感情卻是不能忽視的,相依為命的老小乞丐,遲早一天會有一個人把另一個丟下。
老沈是個好人。
沈墨想起他日漸蹣跚的腳步,頭上迅速銀白的髮絲,想起老沈曾經溫柔地揉著他的頭。
沈墨站在老沈的屍體旁,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從此,他真的是一個人了。
最後,沈墨東求西借,找來了一輛板車,將老沈放上去,再拉著老沈出了破廟。一直往西走,穿過一片密林,去到一片湛藍色的湖邊。
幾里的路,他沒有停過一步。
沈墨將老沈埋在湖邊的一棵小樹旁,他給老沈鋪了一層厚厚的稻草——對於衣食不飽的乞丐來說,這已經算是最好的棺材了。
他將老沈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再小心翼翼地給老沈身上蓋了土,堆成了一個小土坡。
以草代棺,以水為酒,以樹而伴。
守靈三日,他才終於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慈愛和藹的老沈真的不在了。
他繼續回到鎮子上乞討,有人見只有他一個人,不見老乞丐,可憐他,給了他兩塊下品靈石,沈墨連忙低頭道謝。
老沈一走,沈墨連裝瘋賣傻的動力也都跟著老沈去了。
他還是住在破廟裡,一塊下品靈石夠買三個饅頭,沈墨一個饅頭過一天,把剩下的兩個饅頭全放在了老沈的墳前。
沈墨想,就當做孝敬吧。
夏末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轉眼三個月過去了。
這天,沈墨如往常一樣,正在鎮子上要飯。
說書人是一個年歲略長的老頭子,每天熱衷於講些很久遠很久遠的陳年往事。
沈墨以前從沒有聽過這些,很多事情也記不太清楚了,腦子裡像蒙了一層濃霧,叫他給看不清,所以他每天都會來這裡聽說書人講一會兒。
他進不去酒館裡,也不能待在酒館門口,會影響酒館生意的,所以就只能蹲在牆角邊,豎著耳朵認真聽著。
說書人的聲音洪亮,傳得很遠。但是說書人總會遇見和他抬槓的人,沈墨每次都聽不盡興。
一個遊蕩了一千多年的魂魄,最後奪舍重生,安安分分地做個乞丐,也不是不可以。
好像,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的。
他蹲在灰白的牆角,微微嘆了口氣,面前是缺了個口子的破碗,背後就是剛剛聽書的那間酒館。
沈墨聽見有人說話,那是兩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正站在酒館門邊。
其中一人身穿藏青色的衣裳,眉目清秀,一頭黑髮高高束起,神采間全是少年的傲氣。
此時他正衝另一人抱怨道:“還有多遠啊?”
另一人穿一身黑衣,眉眼冷峻,思索片刻,道:“不遠了,這鎮子距康禾城很近,再過兩日就能到。”
那青衣少年又道:“唉,莫兄,你說咱們能趕過去嗎?青荒派大試,可只有三四天了!”
青衣少年有些擔心趕不過去,畢竟青荒派大試十年一次,錯過了就不好了。
沈墨聽著,抬手擋住斜方灑下來的金黃的陽光,本來還有些睡意的雙眼清明起來。
他被這句話勾起了絲絲回憶,心臟在那一瞬間忽然跳快了一拍,就像兩者之間共鳴了一瞬。
青荒派?有些耳熟,似乎是......我從前的宗門。
若是要查清當年之事,必然是要再回到那個地方的。
逃不掉的終究逃不掉。
招生,倒是個進去宗門的好機會。
抬袖擦了擦臉,沈墨看了看袖口,沒發現什麼汙漬,舉步向兩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