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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吱唔著,心底裡恥笑自己,這好比雨傘都準備好了,天偏偏不下雨。
「老孔雀開屏…」她有次聽見李媽跟廚房的人吵架:「自作多情!」
他篤悠悠地踩油門,這是往霞飛路的方向,路漸闊了,車輛增多,行人、腳踏車、黃包車時有看見。
「…我看…」本該一口拒絕的,她做了小小的思想鬥爭:「我還是回去吧,麗芬正等著我呢。」
「是嗎?」他看了眼後視鏡:「不是三個小時嗎,現在就開始等?」
哪來的「三個小時」?
他解釋:「你剛才說是走回去,我估算至少三個小時。」
她這時才切身體會了作繭自縛四個字的意思。
「當時十點多,加上三個小時,便是一點多,現在幾點…」他一手駕車,一手掏懷表:「才十點四十五,早著呢。還有兩個多小時,天氣難得晴朗,就這麼匆匆來回是不是有些浪費?」
畫龍點睛,最後一句話最打動她的心,她小小的思想又開始鬥爭,抬頭望望他,他話說的散慢,神色卻不含糊,又鎮定又嚴謹,好像在辦什麼正兒八百的事業似的,她後來知道,他們演老生的,一本正經說閒話,那是基本功。
「我看你好像對我有點戒心,難道是因為昨 …?」
她就怕他提昨天,忙打住:「沒有的事,我只是覺得不方便。」
「什麼不方便?」
這話不能問,問了又要紅臉,她把頭轉向窗外。
「…是因為,我們之間不夠熟?」
不夠熟,也談不上生,他和她之間的關係是奇妙的,奇妙地她難以用語言形容。
「還是因為…」男女兩個字到嘴邊了,幼成吞下去,看菜下碟,對她說話得悠著點,她不是宋三姐,不是小艷秋,更不是張姨太,就是她的同學陳麗芬,也比她放的開一些。
可就是這麼拘謹,這麼害羞,這麼地欲推還就,讓他從昨天掛唸到了今天。
「沒關係,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這就送你回去。」
她緩了口氣,思想鬥爭得到了平息,平息的結果是腦子的清空,清空地像一張白紙,寡淡而無味。不得不說,她是有些失望的,可恥地失望著,然而這是正確的,她從小就被教育著,用失望來控制慾望,人生才不至於走偏。
她定定心,把臉正回來,從身後認真地端詳他。他看上去很平常,一點沒有波瀾起伏的症狀。這一切也許是她自己多想,在他,這又算得了什麼?雖然昨天今天,他話說的曖昧不清,畢竟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像他這樣的,風流浪漫也是尋常。愛他的人那麼多,??x?那麼瘋狂,而他自己,這方面是身經百戰的,他甚至可以當著成千上萬的觀眾,與「李鳳姐」泰然自若地調情。
然而風流在他的骨子裡,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陳彥柏都看著比他輕佻,多動症似地一會一會地轉過頭來,他把著方向盤,姿態持重而穩健。
「前面怎麼回事?」他這樣說,並揚起了腦袋,她在後視鏡裡接觸到了他的目光,忙收斂精神,往前路上瞧。霞飛路快到了,這是條雙車道,來回絡繹不絕的車輛,車速都不快,這時有輛急躁的黃包車,不知道為什麼,樂觀地以為他可以從車流中穿梭到馬路的對面去,這令前面的車子全都剎車,有幾輛車子擠到了一起,指揮交通的安南警察們揮舞著警棍吹著哨子齊聚過來。
車子都開不動了,一輛輛地停成了一條長龍。
幼成並不性急,眼看這糾紛要持續一會兒,他把車子徹底停下,車裡空間不大,有兩個人,還有發動機散發的熱氣,他覺得有點熱,脫下皮手套,把棉袍的袖子挽上來,他把手套扔到旁邊座位上的時候,看到她還穿的嚴嚴實實,大衣圍巾手套一樣不少,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