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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芬哈哈笑著睡回到自己那一邊,睡回去依舊不能安生,翻過來倒過去地翻騰身子折騰被子,虹影安靜無聲地忍耐著,過了一會兒,似乎麗芬的躁動有所停歇,而她自己心裡那隻燃燒的小火爐也只剩了灰燼上殘餘的火星。
「麗芬,我謝謝你的好意。你是瞭解我的,我不是那種心思特別活絡的人。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的能力有限,一時間只能做好一件事情,我想我現在首要的,是能夠說服我母親,把學業完成。」
這便是陳麗芬認識的婁虹影,自始至終一個想法,麗芬這時有些羨慕她,她雖然年輕,人生目標明確的很,認準一條路走到底,支道角角落落全不在她眼裡。
「那,明天由我陪你去學校吧。」 麗芬閉上眼睛,輕聲說道。
第二天早上,陳麗芬根本起不了床。
彥柏穿了一件高領毛衣,讓孫管家把他的大衣拿過來,預備陪虹影去學校。
「不麻煩了,我自己去就行,學校離這裡不是很遠,謝謝您。」
「還您?」他低聲道。
聽著好像生上了氣,虹影抬眼看看他,她自己昨晚睡得少,精神不是太好,他的神色,看上去比她好不了多少。
「我去了還要回來的。」她只是這樣說。
兩個人在門堂裡相對站著,周邊沒有旁的人,虹影說話的聲音向來不響,這會兒彥柏聽了,又覺得尤其輕,「輕」和「柔」總是親戚關係,女孩子的「柔」不是大方贈送的,特別對她這麼謹慎的姑娘,他是太樂觀的人,凡事總往好處想,又加之她抬眼看了看他,平靜的眼波沒有寒意。
他皺巴巴的心,熨平了些許。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似的。」他微笑著說道。
第三十五章 聖保羅
早上五點嚴幼成已經開始吊嗓子,七點到辣斐德路的連升班與宋煙生對戲,正對到「風流就在那朵海棠花」的時候,富大慶戴著白狐毛耳罩子出現在門廊下,幼成便對煙生道:「三姐,我這兒有點事,你先去歇會兒,等我忙完這陣再來請你。」
「別啊。」煙生道:「我情緒剛入港…」
「呦,宋老闆,我打門口經過,小金秋正在給你調雞蛋清呢,這會兒大概剛調好。」大慶幾步外就做起了手勢,滿臉堆笑地把煙生往外請。
宋煙生的包銀是幼成的三分之一,話語權也自然只有三分之一,三句兩句被大慶請到前院裡去,大慶回到堂前的時候,幼成收了架勢,正坐在太師椅上喝茶。
白瓷茶壺擱在長條几上,大慶掀開蓋子一看,見碧水上下懸浮著細而卷的的茶葉瓣兒,便皺眉頭道:「怎麼是碧螺春,您早起是要喝雨前龍井的。」
幼成唱了半出戲,喝了幾口茶,渾身是年輕人的精力旺盛,他不笑也不嗔,頂著他那張英挺的臉道:「碧螺春也好,龍井也罷,交待你的事辦的怎樣?」
「什麼事?」大慶存心搖一擼,探探幼成心裡的究竟。
幼成並不說話,翹起濃眉,斜著星眼往大慶只是一瞥,大慶忙告下風,湊著嘴在幼成面前如數家珍:「老闆,是這樣,那陳彥柏二十,是燕京大學學生,今年剛入學;陳麗芬十七,是聖保羅女子高等學校二年級學生;她的同學,也是十七歲,名叫婁虹影,米女婁,蟲工虹,影子的影,說起來名堂大的很,是兩江總制婁貫慶的後人,婁家在靜安寺本有好大的宅邸,現在落魄了…」
就說呢,大慶一路說,幼成一路思緒蔓延,這樣地嫻靜端莊,原是名門之後;名字也取得好,不過不是「樓臺明月照紅影」,恰是無木之婁,彩虹之影,他細細地回想,這名字比那「紅色的影子??x?」更恬淡,更襯她看似疏況的品性。
「…那聖保羅學校,也是有來路的,前身是英國修女辦的育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