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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都走了,又停下來, 委婉地笑道:「明天該回家去了,這兩日多有打擾。」
她走了,倚清當然知道留下來沒有什麼好,厚圃還沒有回來,她原想與彥柏搭句話,問他一聲厚圃去了哪裡,今晚回不回來睡覺,看他一臉喪氣的表情,決定就此作罷。
「太晚了,我也困了,去睡了。」
客廳裡剩下兄妹二人,麗芬積蓄了半夜的脾氣,打雷閃電似地發作了起來。
明天沒有,不用等。後天也許有,這周忙得很,儘量更。
第五十八章 蹊蹺
「別以為我沒辦法治她,沒正經的東西,都為人婦了,當著我的面勾引男人,不要臉!」
「你怎麼治她?」彥柏問。
這一句問住了麗芬。
「她這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是要到爸爸面前告她?可是爸爸何曾管過她,又何能管住她?」彥柏又道。
確實不管也沒能力管,他們是半路夫妻,厚圃也不是個正經人,這會兒大概從翡翠酒館出來了,正在去往跳舞廳的路上。
這段時間又不看戲了,據說百樂門到了幾個新舞女,揚州來的小姑娘,指甲一掐嫩得出水。
但他總是道貌岸然,說公事應酬,免不了的。
「哼!」麗芬氣得跺腳,扭身埋進了沙發。
「這日子沒法過了,上樑不正下樑歪,小老婆跟小姐搶男人,這…這…這個家,還怎麼讓人活下去?」
說著,真好似沒了生路似的,她委屈地哭了起來,哭也不大聲,考慮到虹影就住在二樓。
「嗚…,媽死的早,媽死沒多久,二哥也走了,就剩下你和我。這個爸爸,有好比沒有,弄了這麼個吃喝玩樂的東西,臭不要臉的,誰請她來著,非要自己挨上去,幼成根本不理她,飯桌上,他話都不願意說,他覺得煩,有好幾次看往我的方向,他看著我&ot; 她越想越覺得似乎在幼成的視線中看到了情意:「嗚…你說,多麼難得的機會,全讓她破壞了。」
哭得傷心,蕾絲沙發巾濕了半片。
彥柏在旁邊看著,並不制止她,他有些呆滯,一邊想著自己的煩心事。
等到她哭聲漸止,彥柏才說話,神情有幾分寂寥。
「你難道,真的那麼喜歡那個唱戲的?」
「什麼唱戲的,幼成是明星、名人,社會上聲望很高。今天是什麼專場?是誰主辦的?你是沒看到戲院門口的花籃,送花籃的頭銜一個個嚇死人。市長都跟他套近乎!我聽觀眾都在說,幼成上達天聽,能左右上頭的意思。喜歡幼成的人多如牛毛,都快排到上海火車站了!什麼唱戲的?哥你再說唱戲的三個字我跟你急!」
說著又哭,哭了會兒,又說:「你別想拿那些陳腐的觀念來說服我,我不聽的。現在是民國,不是清朝,人生而平等,並沒有三六九等…」
說得激動,翻個身坐起:「我愛他,愛死他了,做夢都是他,我非他不嫁…」
「非他不嫁,也得他肯娶你才行。」彥柏說道,一想這句話對自己更適用,心下便戚然:「我是非她不娶,可是也得她肯嫁我才行!」
他原是站著的,說罷跌坐在麗芬旁邊的沙發上,眼鏡架得鼻樑骨發酸,他拿下來,在旁邊的茶几上隨意一放,瞪著一雙視線迷離的近視眼道:「我這兩天心裡一直七上八下,就怕她的心,已經不屬於我了。」
麗芬也靜默了,要說幼成和她還沒有開始,有滿滿的希望;彥柏這裡,這兩天吃盡了綿軟的拳頭。
剛才在車上,彥柏一直試圖和虹影說話,虹影禮貌地讓人寒心;車子轉了個彎,人人往左邊靠,虹影緊貼著窗門,如果窗開著,大概她會從視窗爬出去。
一個人被嫌棄,總能感覺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