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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沒有一個行人,但無論是不遠處的居民樓還是遠處的高樓,皆是燈火通明,萬家祥和。
兩人走在路上,全世界的寂靜似乎全都集中在了這條窄小的弄巷,安騰低著頭在路上走著,身穿單薄的白襯衣,冬天的夜風掀起他的衣襬,裹挾一陣淡淡的花香而來。
他拉著田塵的手,靠在他旁邊,儘管田塵似乎對這個撥片不是很珍重,但他還是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田塵道:“就一個撥片,沒啥的。”
“我給你重新買一個?”安騰小聲問道。
田塵搖搖頭,“別人送我的。”
“那紀念意義肯定很大。”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仍舊低著頭。
“也沒什麼意義。”
田塵伸手拍拍安騰,問道:“有煙嗎?”
“沒有。”他疑惑道,“你不是說讓我戒菸嗎。”
兩隻手就這麼捂著,外邊冷裡邊熱,安騰鬆開手,擦掉手心裡的手汗。
田塵想了想,說:“算了吧。”
“什麼?”
安騰沒聽清,於是他把耳朵靠過來。冬天的冷風吹在他臉上,凍紅了耳朵,吹滅了熱情。
“沒什麼。”田塵回道。
“塵哥,你今晚回家嗎?”
“嗯,要回家跨年。”
安騰沉默了一陣,沒有回話。
“怎麼了?”田塵又拉起他的手,“要不你去我家?”
“算了吧。”安騰怯怯地縮回手。
“那我跟家裡人說一聲,我去你家?”
安騰搖搖頭。
“塵哥,寒假再說吧。”
兩人走到分別的十字路口,他像是回到今年夏天,路旁的樹還沒有掛上彩燈,回到那個與田塵一路聊天回家,最後在這個十字路口分別的時候。但那時他還不知道,一切都還沒開始,卻又像早已註定。他說一切安好,他說請勿掛念。
那年的夏天也是這麼熱,冬天也是這麼冷。福夏天對來福利院過寒假的安靜寧說:“要是小溫然還在就好了。”
安騰站在這裡,看到田塵遠去的背影,想了很久,還是跑了過去,從背後抱住他。
說:“塵哥,我們還是一起過吧。”
他又好像想開了一樣,跟著田塵一路走著。
“以前跨年的時候還有煙花呢,不知道今年有沒有。”安騰說道。
“我們那都禁菸花好久了。”田塵說。
“塵哥,過年的時候我們這可以放一些小煙花的,至於大的那種也不知道會不會放。”
“放不了也沒啥。”田塵聳聳肩,“寒假你有事情嗎?”
期末考試還有十多天,兩人就開始盤算寒假怎麼過了。
夜晚的燈光好像越來越亮,也越來越冷。田塵小時候以為自己喜歡夏天,可是一想到夏天的蚊蟲,他又覺得煩躁;想來是喜歡冬天?可冬天也冷,總是蕭條寂靜。
他記得安騰對他說過他喜歡過夏天,田塵自己說都行。現在細想來,他或許喜歡春或秋,喜歡生命或結局。
“塵哥,你家裡有人嗎?”安騰問。
“有。”田塵說,“我爸應該在家。”
“應該不會打擾吧。”他小聲問道。
田塵搖搖頭,他想起安騰還把吉他放在寢室裡的,問道:“你那把吉他找白姐借的?”
“嗯。”安騰說,“剛開始白姐還調了很久呢。”
“也是,調都不對。”
田塵想起第一次教安騰彈吉他,老舊的吉他聲音似乎多了一層歲月的感覺,可安騰彈得卻完全不在調上。但,或許正是因為不在調上,才會覺得這就是青春。那把舊吉他現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