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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讓塵知道她素來要強,性子要強的人其實脾氣也犟。
他見好就收,撤回時目光在她發紅的臉頰上流連了一番,不敢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與她較真。
他人都已退開,餘晚之似乎仍能感受到他呼在耳根上的熱氣。
他說:“你只當自己在折騰我,又怎知我不是樂在其中,至少……我每日都能見到你。”
那熱意經久不散,重重地燙在耳根,餘晚之抬手想揉,又硬生生頓住,欲蓋彌彰地壓了壓鬢角,也不知有沒有被他看出來。
沈讓塵目光掠過她的鬢角,停在她臉上,說:“過幾日我要去北川獵場,有幾日不在汴京。”
“告訴我做什麼?”餘晚之原本是想說這句話,又擔心正好給了他機會說點方才那樣的話,硬生生把這話憋了回去,只回了一聲。
“哦。”
沈讓塵道:“春獵因春闈舞弊一事耽擱到現在,皇上病篤不能移駕,已命秦王主持春獵。”
餘晚之忽地看向他,“所以立儲一事已經有眉目了?皇上中意秦王。”
“算是。”沈讓塵微微頷首,“郭自賢非親秦派。”
餘晚之思索片刻,那意思就是若秦王上位,郭黨勢必受其打壓或掣肘,因而郭自賢必然會盡可能阻止秦王繼位。
別說尚未立儲,即便是立儲也可以改立。
那想來獵場此行或有危險,那沈讓塵他……
“你有打算麼?”餘晚之問。
沈讓塵斂眸,“你不用擔心我。”
“誰擔心你了!”餘晚之不由抬高了聲音。
只有她自己不知道,此刻的餘三小姐宛如一隻被踩著尾巴炸毛的貓。
“只去五日便回。”沈讓塵溫聲說。
餘晚之冷哼,“誰管你去幾日。”
沈讓塵目光含笑,“我的意思是,你有什麼要求記得提前提,否則待我去了獵場就鞭長莫及。”
“是麼。”餘晚之撩起眼皮,故意找茬,“那二公子也不能隨叫隨到嘛。”
“北川獵場來回得大半日,的確是不能隨叫隨到,那我先給你賠個不是?還望三小姐寬宏大量,莫要為此與我計較。”
他那語氣像是在調情,餘晚之真想堵住他的嘴。
她這麼一想,手比腦子還快,隨手撿起一塊糕點就塞過去。
沈讓塵下意識退了稍許,腦子先反應過來輕輕咬住了邊緣,然後抬手取了下來。
他細嚼慢嚥,就連吃東西的樣子也斯文有禮。
餘晚之腦中轟的一聲,有什麼在耳旁炸開。
這樣的動作她做過無數次,話嘮的餘錦棠,嘰嘰喳喳的墜雲,還有總愛問東問西的樓七都被她塞過。
剛才下意識就做了,可放在沈讓塵身上,一切都變了意味。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只要沈讓塵此刻敢說點什麼話來取笑她,她就再塞幾塊,直接把他噎死了事。
好在沈讓塵只是靜靜地吃著東西,好像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一般,把那塊糕點吃完,又取了帕子擦手。
“我今日不能久留,春獵前還有些事要辦。”沈讓塵起身,想了想又道:“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餘晚之還沉浸在方才的窘迫中,看也沒看他,擺手道:“沒有,你趕緊走。”
她聽見他壓低的哼笑聲,然後步子隨之遠去。
屋簷上也響起了聲音,既白幾個起落追了上去。
院中似乎一下安靜了下來,除了風過林梢,沒有一絲別的聲音。
餘晚之目光落在那盤冷掉的魚上頭。
不知為何,她竟鬼使神差鬼使地拿起了筷子,輕輕夾了一塊放入口中。
魚是冷的,帶著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