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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太熱了,晏君尋只是這麼走過去,後頸就被曬得泛紅。他到堤壩小區崗亭跟前的陰影裡站定,沒跟裡面打瞌睡的老大爺搭話。崗亭門框上的漆都掉得差不多了,仔細看能發現上邊用小刀刻著幾個不成形的字。
弓——雖——幹。
門口擺著兩盆半死不活的蔫花,不知道被誰剪掉了開花的枝,半壁都沒了。
晏君尋看向小區樓房,壞掉的水管耷拉在牆角,髒水都流進了沒草的草坪裡邊。排水溝堵得厲害,跟崗亭隔著條馬路都能聞到臭味。但是對面有幾棵長勢不錯的小榆樹,應該新栽沒多久。
霍慶軍的新聞在這裡只不過是飯後閒談。一個42歲的落魄強姦犯被分屍了,實時推送的新聞說最可能是仇殺,搞得人人都對當年的受害者更感興趣,沒有比手刃仇敵更刺激的戲碼了。
時山延太高了,他得歪著些身子才能不被曬到,他說:“聞到兇手的味道了嗎?”
“她不用香水,”晏君尋開啟冰水,“香水會留下痕跡,她的經濟條件也不允許。她喜歡不留味道的消毒水,好讓你在劉鑫程的房間聞不出來她是誰。”
“也許我知道呢。”時山延玩似的說道。
“你不知道,”晏君尋看向他,“否則你會炫耀給我。”
“你的好勝心也不弱。”時山延微微皺了下鼻子,“我們什麼時候能換個位置?這裡太臭了。”
“等我想明白以後。”
“請你快點想,”時山延湊近催促他,“快點,用起你的小黑板。”
晏君尋看著時山延微微鼓起了腮幫子,冰水攪著他的舌尖,讓他感覺舒服。他不打算回話,目光隨隨便便就略過時山延的側臉,繼續遊走在小區內。
霍慶軍不在堤壩小區住,但是他在這裡活動。崗亭沒有門,兇手可以隨時看到霍慶軍在做什麼。她說不定就站在對面——然而那太明顯了,她得找個不被曬到的好位置。或者她能裝成垃圾車司機,站在晏君尋現在的位置敲響崗亭的窗,詢問霍慶軍一些垃圾回收的問題。
她不喜歡被太多人看到,當然了,她就是來頂替那些衛生服務的。現在這個時間就很好,太陽正毒,沒人願意站在陽臺上觀望,也沒人想管崗亭保安在跟誰講話。她做足了功課,這對她而言很簡單,她社會經歷豐富,這些工作她都幹過,每樣都輕車熟路。
崗亭內的老大爺仰頭睡得死,喉嚨裡時不時會發出“嗬嗬”的清理聲。
晏君尋俯身,從視窗看進去。
桌子上亂七八糟地堆放著稿紙,有些被用來墊飯碗了,讓湯水油星弄得很髒。最裡邊是個小小的桌面書櫃,塞著幾本散了的都市獵奇,還有一本起卷的數學教材。
根據督察局的盤問記錄,霍慶軍在這裡上班的時候經常給小孩講題。他每次都蹲在臺階上給小孩們講,生怕別人看不到孩子,講題也不敢講太久。時間久了,孩子們對他喊“老師”,他也不敢應。
數學教材裡夾著東西,姜斂說是霍慶軍以前的全家福。
晏君尋看著照片露出的一角。
兇手偽裝成垃圾車司機。她來過幾次,為了讓霍慶軍熟悉她,因為她無法靠自己的力量把霍慶軍拖到垃圾車,她得讓霍慶軍毫無防備地自己走過去。她會站在這裡向霍慶軍搭訕,他們之間有能夠快速熟悉起來的話題,那就是孩子。
晏君尋點出光屏,推向時山延:“問問姜斂,霍慶軍的全家福檢查過指紋嗎?”
“摘手套是個禮貌的舉動,霍慶軍一定被她的細節打動了。”時山延抬起食指,卻隔空晃了一下,問晏君尋,“你的密碼是什麼?”
晏君尋轉過頭,跟時山延對視:“搞快點。”
“我猜了,”時山延輸著密碼,篤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