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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林不明原因地突然拿起球棒毆打同事。北見也想不明白箇中原因,唯獨永倉剛才說的那幾句話縈繞在耳邊,揮之不去。「大家跟一家人似的。」「大家也都挺關心那小子的。」
到了晚上,鑑定結果出來了。他們在向井建設小林賢二的房間裡提取到的指紋,與八王子兇殺案的嫌犯山神一也的指紋一致。
辰哉跑了起來,島上的景色似乎變得與往常不同。從通往海岬的下坡路上看到的大海、吹過原生椰子林的風、在柏油路的白線上移動的自己的影子以及心跳逐漸加速的身體,都彷彿變成這個波留間島的一部分。和走路不同,和坐父親的車的時候也不同,打個比方,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乘船航海。對,坐著船乘著風在島上而不是在大海上前進的那種感覺。
最近,辰哉不再像以前那樣放學後和同學一起踢足球打發時間,而是換上運動服,將制服和教科書裝進揹包,開始跑步。路線每天都是固定的。從學校的後門出來,轉過綿羊牧場,穿過原生椰子林,然後直接來到沿海路。沿海路上零星散佈著一些經營乘遊艇遊榕樹林的旅遊服務機構。跑到這裡就開始氣喘吁吁。路上幾乎沒有行人,這樣就可以毫無顧慮地嘗試前幾天在體育雜誌上看到的呼吸方法,「呼呼哈哈」地大聲喘氣。跑過通往海岬的很長一段下坡路,轉過縣道,就到了海灘。入口處有幾個賣星砂的貨攤,前方是狹長的白色海灘。雖然在沙子上跑起來累腳,但辰哉最喜歡的一段路線就是這裡。跑過海灘,腳步就會突然變得輕快很多。踩過沙子的雙腳再次踏上堅硬的地面,感覺非常舒服,彷彿整個島都在為自己的跑步加油。
跑步的時候就不會想泉的事。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泉就總是躲在若菜身後,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辰哉看到她的那個樣子,心裡難受極了,總是想:那自己又能做什麼呢?明明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但是,像這樣跑起步來,就不會再想那些事。不,不對,不管跑得多麼上氣不接下氣,還是會忍不住想泉的事。不過,只有在跑步的時候,才感覺自己能拯救現在的泉。
今天,辰哉按照往常的路線跑完步回到自家院子裡的時候,累得差點趴在那裡。頭上就像頂著一塊蒸過的熱毛巾。他雙手撐在膝蓋上,挺直上身調整呼吸。然後,他正要去後院喝水時,一個旅行揹包被人從裡面扔了出來,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揚起地面上的塵土。
辰哉不知道怎麼回事,往門口看去。這時,又有一個行李箱被粗暴地扔了出來,落到剛才的那個旅行揹包上。
「不可以的!那是客人的行李啊。」辰哉不由得責備道。
「對不起,手腕有點疼。」
田中為自己辯解,可明顯是在說謊。
「你不可以這樣……」
這時,辰哉發現自己的眼神太冷,於是稍微降低了說話的聲音。
「……我爸他們呢?」
「老闆去榕樹遊船碼頭接客人了。老闆娘去買東西了。」話題轉換後,田中說話時有點戰戰兢兢的。
所以,也就是說,他以為家裡沒人看見,就開始亂扔客人的行李。辰哉覺得自己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又重複了一句:「反正不可以這樣。」
討厭的沉默在持續。田中低著頭,大概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辰哉有些尷尬,打算換個話題。田中的右臉上有兩顆豎排的黑痣,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疤痕。辰哉看到那個疤痕在陽光下泛著油光,十分突兀地問道:「臉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田中用手遮住疤痕,不知為何顯得有些慌張,「青春痘。年輕的時候把青春痘擠破留下的。」
疤痕雖小,但肉往外翻,怎麼看都不像是青春痘留下的疤痕。
兩人又陷入沉默。辰哉受不了這種氛圍,走到後院,直接用嘴對著水龍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