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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下小心將斜靠在床上的少年扶起,雲苓這才發現頭上纏了層厚厚的紗布。
雲苓指著自己的腦袋,茫然地發出了疑問:“我這是?”
“我哪裡曉得你在雪山上出了什麼事。”同樣一頭霧水的卯師傅搖了搖頭。
“昨日太陽快落山了我也沒等到你回來,剛想讓人去找你,結果一回頭就見你趴在後廚的桌子上,身上包著件斗篷,領子那塊全給血染紅了。”
“後廚的……桌子上。”雲苓呆在原地,眼神顯得不太聰明。
“是啊,桌子上。你就那樣臉朝下趴著,把我嚇了一大跳。”
卯師傅受到的驚嚇毫無誇大成分。當時後廚的桌上一邊是菜刀和砧板,一邊是凍得相當結實的冷鮮肉,中間趴了個血淋淋的人,任誰看到那樣的場面都會感到心驚肉跳。
“那您有看清是誰將我送回來的嗎?”
卯師傅再次搖頭,取來了現場留下的唯一物品。
“我一回頭就見你那副樣子了,人沒見著,不過裹你的斗篷倒是還在。”
少年輕輕撫過那件染血的白色斗篷,若有所思地捏住下巴。
這種斗篷的款式在璃月並不常見,他幾年前倒是在一位至冬使節身上見過,不對……仔細想想,這衣服他好像在兩天前剛看見過。
閣樓中那幅畫在床單上的畫像逐漸佔據了雲苓的腦海。
為什麼那個人會出現在雪山?
現實不是童話,雲苓也不是小美人魚故事中又聾又瞎的王子。昏迷前那聲音色獨特的“你”,以及這件仍帶有寒意的斗篷已讓他的心中有了答案。
可龍脊雪山雖然又不是什麼景點,怎麼會有人剛好和他一樣闖入雪豬王的領地……
苦惱的少年正想像往常一樣撓撓後腦勺,頭部傳來的痛感即刻疼得他齜牙咧嘴。
“都叫你注意安全了,瞧把你難受的。”卯師傅不知嘆了今天的第幾口氣,“沒事了的話,我要先回萬民堂了。你今晚就老實在這裡待著,讓白朮先生再觀察觀察情況。”
這時才想起委託的少年攥緊被角,臉上寫著慚愧:“對不起卯叔,我沒能把肉及時帶回來,還害您擔心,今天耽誤的生意過段時間我會補上的。”
卯師傅又怎麼可能跟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計較。
“今天是香菱掌勺,談不上耽誤。”
臨走前,他還向雲苓解釋了這件委託的起因:“昨天上午店裡來了個奇怪的客人,銀頭髮的,大概是個外國人吧?反正之前沒見過。”
“他啊,什麼菜都點,一點還都是三份,我以為是哪家的宴席,就說要預付定金,沒成想他直接把全款付了說是第二天,也就是今晚來店裡吃……”
“我得回去看著香菱,免得她把那些奇怪的史萊姆都給人家端上去了……對了,你要是想吃什麼,儘管跟叔說。”
“叔,您簡直是我親叔。”
近一天沒吃東西,肚中正鬧饑荒的少年感動得幾近落淚,想到這會兒在做菜的香菱鏟子要剷出火星子了,趕忙催還想再嘮兩句的卯師傅回去看看。
“希望今晚能吃上香嫩椒椒雞,香菱對這種麻辣菜最拿手了——”
“笨蛋。”盤在醫師脖子上的小白蛇打斷了他美好的幻想,“傷者短期內不能食用辛辣刺激的菜品。”
心如死灰的雲苓一口悶完了碗中還冒著黑色氣泡的藥湯,側身窩回床上。
一直坐在床邊的白朮瞧著他這副病怏怏的樣子,倒也不著急說些什麼,只是伸手摸了摸少年微燙的額頭,囑咐他好好休息。
“白朮先生……”
“養傷要緊,其餘的事之後再說吧。”
雲苓抱著被子,眼巴巴地看著醫師端著藥碗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