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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霧在島上瀰漫,不見天日。
希爾向雲苓講述了他方才在祭場走動一圈後拼湊出的故事,並解釋了鶴觀詭異現象背後的原理——如今的鶴觀身在一座巨大的海市蜃樓中,那些自說自話的本地人全是地脈異常投射出的過去的影像。
包括阿瑠。
“你的意思是……鶴觀人信仰雷鳥,將受到雷鳥青睞的阿瑠獻祭,而現在島上重現的就是阿瑠被獻祭那一日的場景?”
雲苓僵在原地,明明穿得很多,涼意卻從與鶴觀漆黑的土地滲入腳底,層層沁透骨髓。
與其說是海市蜃樓,他感覺鶴觀更像一家人肉包子店。身作食客的他一早猜到店中的包子並不普通,卻未料到店長會將一盤未經處理的血肉端上餐桌,毫不遮掩地,血淋淋地將真相展現在他眼前。
雷鳥因阿瑠之死性情大變,毀滅了鶴觀,最終被雷神斬殺於天雲峠,引發後世淺瀨響等人的悲劇……兩座島的命運連在了一起,可雲苓卻無暇細究,他無法接受的是剛剛還有說有笑的男孩怎麼會和活祭扯上關係。
阿瑠他,明明很期待外面的世界。
“待在璃月的那段時間,我在萬文集舍讀到過一本叫《絕雲記聞》的雜記,其中《海神宮》一卷虛構的故事就與鶴觀類似。”
希爾把低頭握拳、一言不發的小豆丁抱到路邊的大石頭上。
“璃月古時曾有一位海神,當地村民為求風調雨順,每年挑選少女獻與海洋。這些海神的‘新娘’大多在海底度過餘生,但有位少女卻心繫家鄉,日日夜夜盼望重返陸地。海神雖失望於少女的選擇,但允准她的決定,在放她離開前贈與她一枚法螺,稱她終有一日會吹響法螺,召祂帶她回到海底。”
“多年後,離開海神宮的少女成了母親,而愚昧的村民一如她年少時經歷的那般,想要搶奪她年幼的女兒獻給海神。最終,絕望的母親吹響了法螺,如期而至的海神帶走了母女二人,其餘的村民無一不在海神掀起的巨浪中溺亡。”
他的拇指撫平了他額間的小小川字,像一縷輕柔的風。
“我想,鶴觀人與故事中的村民一樣,他們懼怕死亡,所以把最寶貴的生命獻給神明,可他們不明白,在雷鳥與海神眼中,人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祂們在乎的人類。”
非人的冰藍色眼瞳在黑暗中熠熠閃光,透出北方雪原的一角。雲苓凝望著這雙眼睛,想問那在你心中人類重要嗎,但推己及人,這樣的問題又顯得有些可笑。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看過一個故事,說是有群螞蟻一天意外在地上排出了nb的陣型,路過的人心情大好,賞了螞蟻們一把麵包屑,於是螞蟻們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在某時某地舉行祭祀之舞,便能得到神明的恩賜。而在歲月的洗禮下,這種祭祀方式逐漸失傳,後世螞蟻們只能透過殘缺的古籍還原當年的舞蹈,於是某天,又一個路人看見地上的螞蟻排出了sb的陣型,一腳毀滅了整個螞蟻文明。
當年的他和網友們都拿這個故
事當地獄冷笑話看,如今想來,人類尚不能憐憫螞蟻,又怎麼能要求自然的強大造物憐憫人類。
“我只是在想,為什麼阿瑠能那麼輕鬆地說出他是這場祭典的主角……”
希爾當他是在為剛結識的小夥伴的遭遇難過,折起柔軟的毛絨耳朵,擋住了祭場傳來的隱隱人聲。
“地脈異常從千年前就開始了,我們只是旁觀了這千百次輪迴中的一次,就像翻看了一本寫滿悲劇的書,不必為早已發生的歷史過度傷懷。”
身前高大的至冬人站了起來,睫毛壓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如果此刻雲苓能看到他的眼睛,就會發現他似乎沒有言語表現得那般淡然。
按照阿瑠的指示,他們在惑飼灘附近找了一處山洞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