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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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的句子應當是——
“那種近乎瘋狂的佔有慾,你以為我沒有麼?”
灼熱炙燙的火有什麼稀奇。要那般冷靜燃燒的火,才令人沉迷。
其實溫澤念踩著高跟鞋比孟寧高出半個頭,又或者她的襯衫西褲總比孟寧的t恤運動褲看起來成熟那麼些。可她倆站在古老城市的榕樹下藏在一片暗影中,孟寧撫著她側臉,她微微偏頭,在孟寧的掌心輕蹭了蹭。
控制與被控制。統御與臣服。本就是事物的一體兩面,轉換不過瞬息之間,誰又能說得清。
在溫澤念心裡的慶幸還未來得及湧現前,孟寧輕輕抽回了手。
那股溫熱的液體在心頭凝固,溫澤念不作聲,望著孟寧。
“不是你的問題。”孟寧說:“是我的問題。我太快樂了。”
“什麼?”
“我太快樂了。”孟寧的眼神先是飄了下,又往她眼底望:“這樣是不對的。”
轉過頭,往榕樹邊的僻靜處走去。
溫澤念尾隨著她,才發現那暗處是一套老舊生鏽的街邊健身器材,這裡環境不佳,又沒路燈,大概鮮少有人用,鏽痕隨年月侵蝕,更明顯了些。
孟寧在一張仰臥起坐的椅子坐下,溫澤念走過去站到她面前:“你在說什麼?孟寧。”
只有很遠處一盞路燈斜斜的照過來,南方到底是南方,這樣的季節已逐漸有了蟬鳴。
孟寧兩邊手肘支在自己的膝頭,兩手十指交叉撐著自己的下巴,好似愣了一會兒神,才仰起面孔,眼眶微微有一點紅。
溫澤念不知孟寧把自己逼到怎樣的地步,才甘願在她面前哭,下意識就想上前摟住孟寧。
孟寧展開一隻手臂掌心豎起,一個抗拒的姿態。
溫澤念站在原處。
孟寧就那樣抬著手,始終沒放下去,直到眼眶的紅褪去一些了,才放下手,牽出個自嘲的笑:“對不起啊。”
溫澤念都不知道孟寧那一聲,是在跟她說對不起,還是在跟孟寧自己說對不起。
對不起自己,努力裝了這麼久昂揚,一遇到事,還是哭了。
溫澤念柔柔的喚一聲:“孟寧。”
她的音律落在孟寧頭頂,輕輕的撫。
孟寧埋下頭去:“我媽不快樂了一輩子,然後她死了,我怎麼可以這麼快樂?”
這句話還是不完整。完整的句子是——
“我媽因為我的心機留在了我身邊,她不快樂了一輩子,然後她死了,我怎麼可以這麼快樂?”
溫澤念想上前,但孟寧的身體語言書寫的是抗拒。溫澤念站在原地咬了咬唇:“你聽我說。”
“或許你小時候是這樣想的。但你現在是個成年人了,你知道成年人的想法,其實是很複雜的。成年人並沒有比較聰明一點,也沒有比較勇敢一點,成年人無法預知自己的未來。我們當時都還小,不知道時央阿姨和岑阿姨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無論如何,時央阿姨最後的決定是她自己做出的,是她自己選擇留下來。孟寧,當時你是一個孩子,時央阿姨是一個成年人,她才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孟寧抬眸:“你是說,我是無辜的嗎?”
“你不無辜,你有你自己的心機。”溫澤念說:“但你無法為時央阿姨的選擇負責,無法為時央阿姨的人生負責。孟寧,很抱歉我要這麼說,但有些時候你太自大了點,關於時央阿姨的整個人生,你不是唯一的決定因素。”
孟寧怔怔的。
“可是。”孟寧啞著嗓子說:“她死了。”
孟寧不說“她去世了”,孟寧說“她死了”,用一把嗆過海水以後始終沒再好起來的微啞嗓子,好像在逼自己用一種無比慘烈的方式直面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