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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秋風與燕獨飛聽他得鄭重,聲音已自微微顫抖,知道這風波著實不。只是安陸洲一戰曾經聽莊恆雲起過,這餘長遠又一向狡滑,兩人心下均想:“這老賊的話只怕十成中有九成是假的,且看你如何演戲。”
餘長遠閉上了眼睛,過了片刻才睜開雙眼,緩聲道:“這事發生在十二年前,也就是先帝正德皇帝在位的最後一年。那一年的冬特別長,一直到了四月份,兀自還下著大雪。那時老夫還住在山西汾陽,還沒有結識後來的四位兄弟。只不過老夫喜歡結交江湖朋友,在江湖上倒也可以是有名氣。
“自隋唐之時起,山西人就精於買賣營生,其後大宋與大遼相爭,山西恰好處在兩國邊境,雙方雖時有攻戰,但大多時候卻是在邊境互剩山西人本就精明,從中漁利,得不了少好處,是以幾百年後,若論起低買貴賣,普之下首推山西商人。老夫自幼便在汾陽長大,雖修習拳腳武藝,但以做買賣的頭腦而論,確也不在山西四大家族之下。“
厲秋風和燕獨飛恭維了餘長遠幾句,厲秋風心道:“怪不得你這老賊如此精於算計,原來是從就在生意場上長大,居然算計到江湖上來了,真不愧是個老西兒。”
餘長遠道:“那時我雖然是吃江湖飯,但是也有了自己的莊子,平時裡買賣些珠寶玉器,慢慢地在汾陽城裡有了些名聲。最後連汾陽城裡的慶成王府和永和王府也時常找上門了,要老夫幫他們採購一些王府的古玩珠寶。
“我記得那一日是四月中旬,下了三的大雪終於停了。一大早慶成王府的大管家就找到我,王爺有要事找我商量。我暗想是不是又有什麼大買賣要找我去辦,當下收拾了一下,便隨著那大管家到了慶成王府。
“那時我替慶成王爺在南方採購過幾次珍珠和古玉,在慶成王府倒也混了個臉熟。是以也沒多想,以為王爺肯定又看中了什麼珠寶玉器,想讓我去幫他採購。哪知到了慶成王府之後,卻發現守衛森嚴,全然不是我以前去時的樣子。平日裡守在大門的家丁和軍卒全都不見了,換上的守衛俱都是些面目生分的大漢,頭戴黑紗帽,著紅色衣,外面套有罩甲……”
餘長遠到這裡,厲秋風不由得“咦”了一聲。燕獨飛道:“厲兄弟,有什麼不對麼?”
厲秋風道:“依餘莊主所,這身打扮乃是錦衣衛出京辦差時的裝束。只是錦衣衛是皇帝親兵,只在皇帝出行時隨侍身邊,俱著飛魚服,佩繡春刀。像餘莊主所的這種打扮,乃是辦理刑名案件時的穿著。只是慶成王府的守衛都被錦衣衛換掉,恐怕是攤上大事了。”
餘長遠笑道:“厲老弟久在錦衣衛當差,這份見識別人便學不來。當日老夫若是識得這些人是錦衣衛,只怕嚇得腿都軟了。先帝在時,錦衣衛可不似當朝,那可真是手握生殺大權,是要殺人,便即拖出街口斬首。哪像今上登基之後,收回了錦衣衛先斬後奏的大權,錦衣衛處處受制,外面雖然看著威風,卻已失了先帝當政之時的權柄。”
厲秋風點頭道:“先帝在時,錦衣衛和東廠的權力極大,是以才有了汪直錢寧之禍。今上繼承大寶之後,有鑑於此,下旨廢除了錦衣衛單獨行刑的權力,交由刑部與錦衣衛共同辦理。前任錦衣衛指揮使陸炳是今上龍潛之時的番邸舊臣,一向謹慎心。自今上登基之後,陸炳對錦衣衛管束甚嚴,是以錦衣衛已不如先帝之時令百官談虎色變了。”
餘長遠道:“那日我看到王府的護衛全都換了,心下雖略感奇怪,但也沒有多問。大管家將我帶到王爺會客的銀安殿中之時,王爺已到令內,正與一個人在話。這人身穿青布衣衫,年紀三十多歲,便似個鄉間私塾的教書先生一般。我當時還以為是王爺新請的清客,卻也沒放在心上。
“待見過慶成王爺之後,他衝那青衣茹零頭道:‘這位便是餘長遠,你有話儘管和他便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