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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雙眼睛,我就認出她來了。她就是段可,千真萬確,絕對錯不了。
和以前古靈精怪的她完全不一樣,她現在的眼神裡,滿是蹙悚與無助。但我能肯定,爛耳朵趙勒住的人,絕對是段可。
那女孩兒和我對視了一會兒,眼睛裡突然就閃出淚花。她帶著哭腔,混合著菩提珠子勒出的沙啞,喊出了我的名字。
““婁厲!”
分貝不高的兩個字,卻將我整個人都聽垮了。我半張著嘴巴,腿腳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幾步,幸好有李工頭按住我的背,才沒被絆倒在地。
一瞬間,我就猜出了“段可為什麼會在這兒”的合理解答。
肯定是,一定是,爛耳朵趙用酷刑逼出了我的話後,卻仍有疑心,沒有放棄審問其他人。而其他人,在面臨酷刑時,可就不一定會像我一樣腦袋裡靈光一閃,冒出一個計謀來。所以,在王璽幾個帶我走之後,他們用了同樣的伎倆,輕而易舉的問出了段可的下落。
那個面對著鋼鋸,沒能保守住這個秘密的人是誰呢?是程佳華,還是周志宏,或者是吳林禹?也有可能是王叔和志娃。
再去苦苦糾結於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了意義。
在其他人眼裡,段可就只是“婁厲的女朋友”這樣的角色,比起割掉手指頭,當然還是說出真實情況比較好。這是人之常情,我知道鋼鋸觸碰到手指時的那種恐怖,即使是我,面對舍肉之苦,我也沒能守口如瓶,第一反應就是選擇妥協。
我犯下的錯誤是,我把爛耳朵趙想得太簡單了。
在外邊兒把時間掐來掐去,最後人沒救出幾個,倒還把自己的女朋友搭進去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震驚之餘,悔意席捲遍了我的全身,我早該把段可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再去找李工頭的。
棋錯一步,全盤皆輸。
但另一個問題是,既然爛耳朵趙他們從其他人口中問出了兩個女孩兒的下落,那為什麼剛才還要想著去賀二的車裡“檢驗貨色”?還有,陳莉姍又在哪兒?
這些問題,恐怕只有那個老謀深算的爛耳朵能回答我。
吳林禹撿起了地上的手槍,打直手臂,指向了爛耳朵趙。與其說瞄準的是爛耳朵趙,不如講他槍口對向的是段可。因為爛耳朵趙和黑帽男拿陳莉姍當人質時一樣,他彎下身子,將段可擋在身前,而自己就躲在後邊,露出半個腦袋出來。
媽拉個巴子,這群人的套路竟然都還是統一的,不知道是爛耳朵趙傳授給他們的,還是黑帽男教給爛耳朵趙的。
“我說,放了她,不然等會兒我讓你很痛苦。”我聽到吳林禹冷冷的說了一句。李工頭那堆帶著槍的人,聽到吳林禹的話,也頓時停止了腰桿,抵穩了槍。
段可的淚水,淌滿了面部,好多髮絲,也被淚水粘在了臉上。她胸口快速起伏著,沒聽見她哭出聲。不知道她是被菩提珠子給勒痛了,還是看到我,心裡有說不完的委屈,才流出了眼淚。
總之,我看到她現在受欺負的樣子,心如刀絞。
可是,我又什麼都做不了。你說,我要不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跑到她身邊,揮出憤怒的拳頭,打翻爛耳朵趙,再以爆發性的力量,扯斷那串菩提珠,最後,段可安全的被我救出,偎依在我懷裡,幸福的哭泣。
好一個英雄救美!
可現實是,我沒有百米十秒的速度,我擔心在我跑過去之前,爛耳朵趙就會用那串珠子將段可的脖子勒斷。
我不想搞什麼英雄救美,我只想段可不受到傷害,一點都不想。基於這個理想結果,我做什麼都成,哪怕是跪下來給爛耳朵趙磕頭,只要他不傷害到段可,我都能忍氣吞聲。
爛耳朵趙看到吳林禹的動作,聽到他的話,沒有絲毫慌張。他將頭埋得更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