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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能見過春桃第一面兒就動了結親的心思。
何氏讓王喜梅陪著坐,去廚房看菜。心裡尋思著石頭孃的話,想了一會兒,覺得不像是真的,應該是客套。
吃過行小茶禮宴,本家的女人們,有的歸家,有的留下說話兒。
王喜梅就說屋裡熱,請大家到院中樹蔭下坐著。何氏懂她的意思,讓春柳幾個張羅著,搬條凳抬桌子,眾人挪到大杏樹底下。
佟永年被李海歆叫著在堂屋陪著吃飯,這會兒堂屋吃完,撤了桌子,李薇鑽進去,讓他帶著去東屋寫字兒。
趙昱森眼睛閃著,李薇心裡頭笑著。這小子自來了之後,就坐臥不安的,肯定是想趁機見大姐一面兒說上幾句話。便問他:“石頭兒,你也教我寫字兒行不?”
李海歆繃著臉兒斥責她,不準叫人名字。趙昱森笑笑說沒事,起身對李薇說:“好。”
李薇心說這小子還算機靈,一點就透。不理她爹的訓斥,扭身往東屋去。
何氏幾個看到他們三個往東屋,都扭頭說著話,裝作沒看見。
趙昱森心跳如雷進了東屋,立在當門不住的往掛著布簾子的北間兒瞄。佟永年拐進南間兒,去磨墨鋪紙。
李薇笑嘻嘻的衝著北間兒說:“大姐,我讓石頭兒教我寫字!”
裡面春桃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如垂柳在水面上輕輕劃過,輕柔的撩起層層的水波。
佟永年磨完墨,去請趙昱森進來,挑開簾子一看,卻見他眼睛痴痴的盯著對面兒的門簾,梨花倚在門邊笑嘻嘻的。
他眼睛閃了幾閃,拉李薇出來,在南間兒窗子底下坐了。
屋內趙昱森對著門簾作了揖,半晌才憋出一句:“春桃,你,你的針線活做的真好。”布簾子不算太厚,透過光亮,能看到影影綽綽的身形。春桃聽他結結巴巴的憋出這麼一句來,緊張感頓失,捂嘴兒悶笑,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沒你腳上那鞋的針線好。”
趙昱森聽見她笑,已悔的要死,猛然聽見這話,忙說:“我今兒的鞋子是我娘做的。”
李薇在外面聽見,捂嘴兒嘰嘰嘰的笑著。佟永年早見她攔著趙昱森的時候,也聽見了什麼鞋不鞋的,估計這裡面有典故,好笑的捏了下她的鼻子。
接著又聽趙昱森說他中了秀才,卻不像小舅舅那樣,是稟生,沒念月有錢糧,春桃能應了親事兒,他很高興。又說往前七月要進縣學,不能常來看她,會使人捎信兒過來,讓她千萬要回。還說,今年小舅舅參加鄉試,他學習不精,想三年後再參加等等。
春桃只在他說沒錢糧的時候說過一句,沒錢糧種地也行,去學館給人教書也行,還能餓著之類的。其餘的時間便是回以輕輕的“嗯”聲。
兩人門裡門外的說了一會話,何氏叫春蘭去東屋拿果子,李薇知道這是她娘放出的趕人訊號,果然,片刻過後,趙昱森從東屋裡出來,本來不太黑的臉上紅撲撲的,像是喝酒上臉的人,從脖子紅到頭頂。
李薇笑著:“石頭兒,我帶你去看我的小兔子吧?”
趙昱森忙說好,跟在她後面兒到兔子舍。兔子舍在東屋西山牆之後,這邊院中的大人們看不到,李薇明顯的感到他舒了一口氣兒。
趙昱森看著滿舍大大小小的白兔子,誇李薇能幹,突然又俯身,盯著她的眼睛說:“梨花以後不叫石頭,改叫姐夫好不好?”許是沒有外人的緣故,他的臉色已恢復如常。尷尬紅暈褪去,眼中有著讀書人的恬然和透徹。
李薇笑嘻嘻:“好哇,石頭姐夫。”邁著短腿兒跑了。
前來陪坐的人陸陸續續家去,只剩下兩家人坐著話家常。春桃換了衣裳,做了桃子甜湯讓春蘭送出去給眾人喝。
趙昱森連喝了兩碗,惹得何氏和是石頭娘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