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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牙齒都快咬碎了。上大學時,是我第一個穿獵裝和打包西服,至今我還記得那是件紫色燈芯絨獵裝,還有那件金燦燦的打包西裝。這樣的穿著,在當年絕對算得上是標新立異。為此,我也付出過沉重的代價——受到了學校的警告處分。
兜比臉乾淨 第一章(4)
那麼,像我這樣一個引領服裝過潮流之人,如果去做服裝生意會不會也能搞出點兒名堂,甚至一鳴驚人也說不定呢。這個想法讓我激動不已。
所以,當老黃與同桌人碰杯時,剛隨口說出一句,“光明市場有事,甭客氣”時,我就不失時機地插嘴問道:“黃哥,能幫兄弟在你的地盤上租個床子嗎?”老黃顯然沒有料到,他的一句客套話還沒落地,就被人“接”了過去。老黃把一隻白嫩的胖手攥成拳頭狀,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問:“誰用?八竿子打不著的我可顧不過來,要是你自己用沒問題。”
“就是我自個用。”
“哦,是這樣。”老黃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大約五秒鐘,抬起頭對我說:“我在光明市場是管豎街的,豎街是褲子一條街,專門批發男褲,你要是有興趣幹批褲子這行,沒問題,床子肯定有,但不是固定的。誰家辦休業你就到誰的床子去賣。”
“那,要是沒人辦休業呢?”我不放心地問。
“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裡。只要有我在,保證讓你的貨有地方掛,這總行了吧。”
我興奮地與老黃對幹了一杯,問:“那你看我啥時候去合適?”
“隨時,你只要頭天通知我一聲,第二天就可以上行。”說完,老黃掏出筆,寫下了單位電話和傳呼號。
我不大相信,一個小小的工商管理員會有如此大的能耐,以為老黃大概是在借酒勁兒瞎吹牛。但我還是將他的聯絡方式小心翼翼地揣了起來。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辭職是需要充分理由的。不是對單位,而是對自己。我們那屆大學畢業生正趕上國家不包分配的第一年,許多人都深感前途未卜,茫然失措。所以,大家憋足了勁兒,利用實習期間的機會,拼命表現自己,以力爭換取實習單位的垂青,畢業後好有個安身立命的棲所。
我實習的單位是一家半官方半民間的地方小報。若是在往年,即使它主動調你你都未必願意去。但現在不同了,事業單位人滿為患,調人的大門早已關閉得嚴嚴實實,沒有通天的關係,想挖門盜洞比登天都難。
三個月的實習期間,我在報上發表了二十多篇稿件,其中四篇還上了頭版頭條,無論是稿件的質量還是數量,在五名實習生裡都排在第一位。總編輯不止一次拍著我的肩膀暗示我,好好幹,小夥子,前途無量。我自己也以為畢業後留在這家報社手拿把掐。可誰料到,畢業分配時,唯獨我一人被轟出了報社的大門。原因很簡單,我除了工作表現優異外,其他方面可謂一無是處。我沒有給領導送過禮,也沒有為領導喬遷新居出過一分力,更沒有聽懂領導的弦外之音。想當初我還暗自嘲笑那幾個只會舔領導*兒的傢伙,不學無術,為人世故,年紀輕輕只會拍馬屁,不學好。現在看來,真正百無一用的是我。我懊悔過,也找領導理論過,甚至還大哭過一場。可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尚未真正踏進社會的門檻,我就先摔了個四腳朝天。
情急之下,我只能委身於一家街道辦事處當秘書。可不幸的是,報到那天,工會主席無意中看到了我的手書簡歷,喜出望外地吩咐我把院內的宣傳欄重新抄寫一遍。儘管我心裡老大的不情願,但我想自己是新人,給領導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尤為重要,就抖擻精神在嚴冬刺骨的寒風裡,用排筆和油漆耐心地書寫起來。工會主席在一旁不住地為我擊掌叫好,並不失時機地把矮胖的黨委書記拉過來說:“這個新分來的大學生先借我用用。區里正搞迎新年愛國衛生活動,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