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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滴薑湯淌盡,落在樓下的石板上發出淅瀝瀝的動靜。
如意終於轉頭看他,笑吟吟地問:“大人端它上來,手痠不酸?”
沈岐遠垂下了眼:“今日之事,是我的過失。”
他該一早有防備,掐滅徐厚德朝人證下手的機會,這樣她也不至於被懷疑。
“大人說話可真是輕巧。”她嘖嘖搖頭,“若非我本事了得,今日就該斃命在那水門之下,大人卻只說是過失。”
他背脊僵了僵,又想裝沒聽見這話,剛別開頭,下頷上卻是一緊。
如意從軟榻上俯身過來,擰著他的下巴,強迫他看向自己,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早在我要殺賀澤佑之前,是不是?”
那時他抓著她的手腕,分明感受到了她體內的異樣,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意外。
按理說容她在眼皮子底下活了這麼久,他是寬容仁慈的,可今日又偏讓她去過水門,絲毫不攔。
如意不喜歡陰晴不定的男人,更不喜歡心機深沉的男人。
“要麼大人現在就殺了我,要麼,我來殺了大人吧。”她勾唇,眼波瀲灩,溫柔地撫上他的咽喉。
沈岐遠任由她動作,躲也不躲,只道:“你手心燙得厲害。”
如意很威風,柳如意卻是肉體凡胎,受不住溼身後那一路的秋風。
下巴微抬,她眯眼:“燙又如何,哪怕臨死一瞬,我也能把大人一起卷下地府。”
她自是有這個能耐的,他不懷疑。
沈岐遠翻出一丸藥,遞到她眼前:“你強拆司商衙門的封條,是藐視官府之罪。”
如意手上收緊:“哦?所以你來抓我?”
“不是。”他道,“路上遇見他們,我已經將人打發了。”
“那你便如賀澤佑所說,是徇私枉法了。”
“哦。”
他抬眸,輕輕淺淺地望進她的眼裡:“你要去告發我嗎。”
眼角淚痣在月光下愈加溫柔,和著他嘆息似的語氣,不像責問,倒像情人囈語。
如意怒猶未消,不吃這一套:“告你有什麼意思,聖上偏私,你才不會有事——我就該去殺人,殺盡這臨安城裡的達官顯貴,讓他們因你而死,讓你無一日安生。”
她生起氣來像暗夜裡盛開的白牡丹,紅黑之色浸染花枝,冷豔又惡劣。
沈岐遠眼底卻難得泛起了一絲笑意。
藥丸呈到她嘴邊,他低聲道:“好,先吃藥,有了力氣再去殺人。”
如意一口咬了上去,連著他的手指一起。
沈岐遠吃痛,收回手後退一步,飛濺的血滴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滲進了織花地毯。
如意仰倚在大紅的錦被裡,雪顏烏髮,豔麗至極。
她得意地笑開,貝齒輕咬著他給的藥丸,舌尖舔了舔,又將它捲入口中。
沈岐遠指尖蜷縮,略顯僵硬地移開目光:“吃了藥好生歇息,明日便無礙了。”
“我不想聽別的。”如意仰著下巴睨他,“我就想知道,下一次再有這樣的事,大人還會背叛我嗎。”
也不至於說背叛這般嚴重罷。
他開口想糾正,但觸及她那兇狠狠的眼神,沈大人想了又想,覺得為這一個詞再被咬一口實在不划算。
於是他認了:“不會。”
勉強滿意地哼了一聲,她坐直身子,腳尖勾了勾軟榻邊的花凳:“過來。”
沈岐遠猶豫了一瞬,還是依言坐下,只是下意識地想把凳子拉開,離她遠些。
然而如意勾著凳子腿絲毫不松,美目瞪他:“我一個姑娘家都不避嫌,你扭捏個什麼勁兒。”
說起這個,沈岐遠又皺了眉:“大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