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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甚!你……你這般狠心,好,好得很,他日定要你將欠我的,統統還來!”話語中飽含怨憤,顯是被傷的極深。
沈百翎聽在耳中,心念卻是一動,尋思:這女子是誰?這聲音……這聲音好生耳熟。
正當此時,只聽“錚、錚”幾聲,那琴絃終是不堪撥挑,繃斷了。琴音戛然而止。那女子的哭聲頓時也無跡可尋了。
白霧漫天,沈百翎又不知走了多久,四下裡寂靜無聲,周遭半個人影也不見,他心下便漸漸焦慮起來。忽地前方微風拂面,風中還隨著一陣極淡雅的甜香,這香氣沈百翎十分熟悉,他隨著母親日日製香藥,是以辯得分明,正是沈單青時常用來薰衣的鳶尾香。
沈百翎忙循著香味朝前奔了幾步,誰知一時不妨,腳下竟傳來濺水之聲,最後一步竟是踩在了水裡。霧氣漸稀,露出其後的光景。但見波光粼粼,清水泠泠,鬆軟黃沙漸次延展開來,依稀是百翎洲湖灘的模樣。
沈百翎走上湖灘,踩著沙礫向前行了幾步,便看見一塊大石後有紅色閃動,轉過大石便看見沙上伏著一人,半身躺在沙礫中,半身沒於湖水裡,滿身硃紅,綺羅衣袂隨水飄動。
不等沈百翎走近細看,那人忽地從沙礫上掙扎著半坐起身,一頭烏雲般秀髮傾瀉腦後,露出一張煞白煞白的面孔,遠山眉緊蹙,秋水眸無神,竟是沈百翎的娘沈單青。
“阿孃?”沈百翎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但沈單青卻聽若未聞。
只見她張合著唇不住喘息,面上現出極痛苦的模樣,雙手卻張握著抓向澄碧的湖水,嘩啦啦一陣水響,只見泛起的白沫中竟緩緩浮上一縷血色,那股血水混在湖中漸漸擴散,沈單青的雙手卻好似在水下找到了什麼一般,捧著一物露出水面。
沈百翎還不曾看清那物是什麼,便聽到一聲啼哭,嗓音甚是洪亮,正是從沈單青手上發出。他怔住,呆呆地想:這嬰孩……莫非這嬰孩竟是我?
他心中既產生了這一想法,便對沈單青格外留心,看了幾眼果然覺得母親面容雖是從未見過的憔悴,然確是較自己記憶中年輕了些。
這莫不是阿孃的夢境?沈百翎在心中暗忖,不禁更走近了幾步,想看看自己幼時模樣,誰知又是一陣怪風,白霧如幕布般擋了上來,將湖灘遮掩了去。湖水、沙灘、紅衣的母親和那小小嬰孩霎時便化作烏有,不知去了哪裡。
沈百翎此時心中迷霧只怕比眼前濃霧更要莫測許多,他百般尋思也摸不著頭腦,面前場景不斷變幻,也不知是真是假,是虛是實,更不知自己是如何到了這個地步,如若都是自己腦子所思所想,這夢境也未免太離奇了些。
正思忖中,霧氣中又有人聲遙遙可聞。
這次是個少年,聲音全然陌生,只聽他朗聲道:“青陽師兄,咱們有師命在身,還是快快前往黃山不要耽擱,壽陽之事改日再說不遲。”
回話之人約莫是個青年,只聽他嘆道:“殺妖除害,救民於水火,本就是我輩當為之事,哪有什麼遲與不遲?我們若是不知道此事也就罷了,既然師侄的傳訊已被我們看到,怎能置之不理?再說黃山那般大,待到尋得那物,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壽陽的百姓哪裡等得?”
沈百翎沿著聲音走來,眼前涼霧漸漸幻化出房屋門庭,卻是到了一處院落之中。說話的二人正立於東側一間屋內,窗戶大開,沈百翎隔窗看去,屋中二人皆是一身白底藍紋的廣袖長袍,略瘦小些的大約便是那少年,另一高大的便是那青陽了。二人都是背對窗子,是以未曾發覺百翎。
那少年急道:“水靈珠可是人間至寶!若不是南疆那些女媧遺族出了叛逆,哪裡能流落到中原來?多虧師尊神通廣大,掐算出寶珠下落,若是再多耽幾日,教十洲三島亦或是崑崙山上其他門派察覺,到時咱們慢了一步,只怕就要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