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沒忘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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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子上什麼花樣都沒有繡,但是在右下角的地方繡了個‘笙’字。 左督御史府家的嫡長女,月容恆自然還記得。 他垂眸看著這帕子片刻,緩緩摺疊好收進了衣袖裡,大步往前走。 腦海裡依稀閃過了一些很久遠的畫面,五六歲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的,穿著大紅的新衣,在深冬的楓樹下軟軟糯糯喚他:“五哥哥。” 月容恆排行第五,惠帝子嗣不多,月容恆是惠帝最小的兒子。 那時端賢皇后很是喜歡左督御史家的小閨女,時不時就召她進宮去。 那些記憶好像已經很久遠了。 先前她不小心撞上來,匆匆一眼月容恆還不敢確定,但看到了帕子上的‘笙’字時就確定了。 那女子的確是秦笙無疑。 但他記得,她已經嫁人了。 端賢太后死後,兩人之間那樁戲言一般的婚約自然不做數,他不提,秦家的人自然也不敢主動去提起。 當時平陰伯娶親,月容恆正忙著處理北方雪災的事情,他沒親臨殷府,但讓人送了禮過去。 卻不想,那平陰伯殷文孝娶的……竟然是秦笙。 馬車咕嚕轉動起來。 雲隱在外頭問:“主子,是去宮裡還是回王府?” 半響才聽見主子回:“去長公主那兒吧,長公主這兩日不是身子不適麼。” “……” 雲隱在車外悄悄地翻了個白眼。 心說文華長公主身體不適還不是讓您給氣的,送了那麼多姑娘的畫像給您相看想讓您早點成親,您倒好,把畫像全燒了。 文華長公主是惠帝的長女,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幼時,她不論是對先帝還是對月容恆這個幼弟,都格外地照顧。 後來駙馬病逝,文華長公主被婆家算計,想拿捏她唯一女兒的婚事做籌碼,文華長公主一氣之下,帶著女兒搬離婆家,住進了公主府裡。 這些年有月容恆這位攝政王震懾著,文華長公主的婆家倒是不敢造次了。 公主府裡。 文華長公主正一幅一幅,認真看著讓人蒐羅上來的畫像。 看來看去,她覺得都挺好的,於是問身旁的文嬤嬤:“你幫我看看,本宮這都挑花眼了。” 桌上的畫像起碼有十幾幅。 這些閨秀無論是樣貌和才華、亦或是人品,那都是經過了精挑細選的。 文嬤嬤笑道:“這些閨秀是樣樣兒都好,可是再好那也不是也得殿下喜歡才行麼?” 文華長公主哼了聲:“要他喜歡?誰知道他喜歡什麼樣兒的,這幾年來本宮為了他的婚事都操碎了心,他倒好,二十四了,還一點都不著急的。” 哪個男人二十四歲了還不成親的? 跟他同齡的,人家孩子如今都可以上學堂了! 偏偏如今阿恆--- 皇帝年幼,國事上很多事情都是攝政王做的決策,攝政王手段凌厲、殺伐果決,明面上雖然沒有人敢對他不敬,但私底下說的話可不好聽。 文華長公主操心他的婚事也是想讓他早點成婚,早點生個孩子,把心分一半兒在妻兒身上,有了妻子孩子,他做事情總歸會多思多想。 他如今這樣,文華長公主真怕哪天--- 越想越愁人。 …… 月容恆來了又走,他並未讓人通傳,只是遠遠站著,看了一眼文華長公主。 他自然知道長姐不過是在裝病而已。 也知道長姐操心他的婚事,只是他如今,是真的還沒有娶妻生子的打算。 遠遠看了一眼,確定長姐並沒有什麼事兒,月容恆便回去了。 走前勒令府裡的人不許告訴長公主他來過的事情,誰敢多言,仔細自己的舌頭。 回府之後,雲隱瞧出他心情不佳,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守在了門口。 原本他是想問問,今兒撿到的那方帕子,要不要私底下給人家姑娘還回去。 但是主子也不提,不知道是不是忘了。 月容恆沒忘。 他將帕子拿出來,平平整整地鋪在桌上,低眸去瞧那個‘笙’字。 幼時這個字還是他提筆教她寫的,幾歲的小姑娘握筆姿勢倒是有模有樣,但寫出來的字卻是狗爬式的。 月容笙不忍直視,覺得她那手字實在是太丟秦大人的臉了。 於是小小少年板著臉,一筆一劃教她寫自己的名字,寫不好不許吃飯。 印象中,那還真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臉蛋圓圓的,像年畫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