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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我這就好好吃飯了！&rdo;陳沐言儘量讓自己抖擻起精神，然後夾起一大塊排骨塞進嘴裡。
陳之默的手指輕輕敲在碗的邊緣，好笑道：&ldo;那是糖醋排骨，你不喜歡吃帶甜味的菜。是不是醫院真的讓你這麼疲憊，都飢不擇食了？&rdo;
陳沐言一愣，這才發現嘴巴里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對於他而言，肉類就應該做成鹹的，這樣半甜不鹹的味道真的很奇怪。他努力地把嘴巴里的東西嚥下去，&ldo;我沒什麼啦……&rdo;
&ldo;是不是做盡了所有你能做的事情，但是病人還是死了？&rdo;陳之默低下頭，沒有去看陳沐言，只是用平靜的語氣問他。
&ldo;是啊。&rdo;其實這種情況陳沐言早就料想到了，只是沒有想過如何應對。
&ldo;我記得我剛進入演藝圈接到的第一個角色是某部電影裡的配角，出場時間還不到十分鐘。但是我對這個角色充滿期待，感覺他有很多值得挖掘的部分。但是當我站在攝影機前，投入全部感情念出第一句臺詞的時候，導演就喊卡了。然後他說了一大堆話，因為無論我怎樣去揣摩那個角色或者自認為自己演的不錯，那都不是導演想要的。一句臺詞而已，我卡了十幾次，謀殺了不少菲林，最後導演顧及成本才勉強讓我透過。你知道他是怎樣對製片商說的嗎？&rdo;
陳之默仰起頭來，嘴角上的笑意不像是在回憶一段委屈或者讓他備受打擊的過去，&ldo;他說不要再找我這樣行走的花瓶來了。經紀人把這句話告訴我的時候，我差一點沒有哭出來。&rdo;
陳沐言愣了一下，他一直以為以陳之默的天賦進入演藝圈一直是一帆風順的。但是沒有想到他也有這樣沮喪的時候。
&ldo;然後呢？默哥？&rdo;
&ldo;其實演員並不是我理想的職業，影帝也不是我想要的頭銜，只是被人那麼評價我很不慡而已。
我知道不是我演的有問題，而是我和導演理解角色的角度不同。&rdo;陳之默的手指掠過陳沐言的眉骨，&ldo;就好像你剛進醫院實習，你和那些已經看慣生死的醫生們相比，你只是不懂得如何放下無法抓住的東西。對於那些逝去的生命，你只要想自己有沒有做錯什麼，或者有什麼能為他們做的卻沒有做就行了。如果這些都沒有，那麼他們就是註定留不住的生命。&rdo;
陳之默的話讓陳沐言輕鬆了起來。自己確實太年輕了，而陳之默有現在的成熟也是從曾經的迷茫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啊。
這樣子，陳沐言忽然覺得自己與陳之默之間的距離似乎沒有那麼遙遠了。
&ldo;默哥……&rdo;
&ldo;嗯？&rdo;
&ldo;糖醋排骨真的好難吃。&rdo;
&ldo;那是因為你不懂得品嘗甜和酸結合在一起的境界。&rdo;
幾個星期之後，當某個生命在陳沐言的面前停下心跳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沒有再那麼糾結於逝去，而是能夠迅速轉化精力跟隨醫生應對下一個病人了。
但是姜飛就不像陳沐言，他是那種一旦付出努力就要有結果的人，病人在他面前死去是最難以容忍的事情。
&ldo;看來我並不適合臨床醫學。&rdo;某天他們在醫院樓頂吃午飯的時候，姜飛突然說。
第29章
陳沐言並沒有做那些無用的安慰，&ldo;你比一般人都要固執，這種精神確實應該用到醫學領域的研究中去。無論你的研究成果是什麼，我相信你一樣能救很多人。&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