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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挽棠神色淡淡:「我從來都不自得,該是我的,總會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不會強求。」
「說的好聽,你做得到嗎?」
紀挽棠只道:「無愧於心。」
……
又是春末。
「金貴人,請回吧。」孫齊忠乾脆利落,「皇上忙於政事,不許任何人打擾。」
金貴人手裡拿著羹湯,她自半月前起便常常來聖宸宮送湯,屢屢被拒,孫齊忠甚至連理由都不肯用心編纂一番,只一個忙於政事,就拒了她二十回。
若是兩年前的金貴人,定會雙目一瞪,直接發作,可是如今高高在上的顏面早就四分五裂。從前她還覺得自己比表姐貌美,四妃之位不在話下,而如今,身在深宮已有四載,卻從未侍寢過,甚至只能依靠表姐生存,原本的驕縱早就被磨成粉末。
「孫公公,」她往孫齊忠手中猝不及防塞了個荷包,「您就教教我,如何才能見到皇上吧。」
孫齊忠連忙撒開手:「使不得使不得,小主,這萬萬使不得,奴才不過是個太監罷了。」
金貴人毫無辦法,只能再次無功而返,她站在長和宮前,看著這座靜寂的牢籠,一時心力交瘁。
她後悔了,她當時為何要進宮,為何要當妃子,以她的身份,找個世家子弟嫁作當家主母綽綽有餘,說不準膝下有了兒郎,而不是年已二十,卻夜夜獨守空房,與寂夜作伴。
神遊著回到偏殿,忽一位胡妃身邊的宮女叫住了她:「金貴人,您怎麼現在才回來呀,娘娘正到處找您呢!」
說著,她也沒管金貴人願不願意,就將她拉到了主殿。
胡妃正在殿內焦急踱步,見了她,向來喪氣的臉忽然就溢滿了喜色,忙不迭拉著她道:「表妹,喜事,有大喜事啊!」
……
皇后後家管束子弟不嚴,闖下大禍,如今被牽連者甚多,皆被關進了天牢。
皇后得知這一訊息後,竟笑了笑:「本宮早知會有今日。」
她母家低微怕了,自從靖元帝登基後,用盡一切辦法想要往上爬,她從前想方設法制止,而如今她有一年沒有宮權,沒法管那一大家子了,分崩離析,也只在這一瞬間。
後宮對後位虎視眈眈的人不在少數,她累了,抵抗不了了。
——
近日,有一則謠言突然塵囂而上,說純貴妃為了皇后之位,施厭勝之術咒皇后,才會導致皇后母家做下錯事。
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紀挽棠得知此訊息後有些哭笑不得,這麼扯淡的事也會有人信?
事實證明,信的人可多了。
宮裡人門兒精,沒幾個信的,但是外面的老百姓太好欺騙,沒過幾天,謠言不僅沒有消散,反而就又加重,成了純貴妃在宮裡仗著寵愛羞辱后妃,十分可恨,皇上被純貴妃矇蔽,不僅不責罰反而還十分縱容。
有些個不明真相的讀書人被這些謠言煽動,竟開始聯名上書,要將囂張跋扈的純貴妃貶為庶人,將大皇子交於皇后撫養,以繼正統。
如果皇后想要繼續做皇后,直接乘著這股子謠言的東風汙衊一番純貴妃,她母家人說不定就能因此從輕發落,而純貴妃的名聲就會徹底跌落谷底,即便皇上寵她,純貴妃這一生也只能止步貴妃。
但是皇后敢這麼做,定會得罪寵愛純貴妃的皇上,後位暫時是保住了,可搖搖欲墜,只要皇上想,過不了多久她就能以其他罪名被廢。
若皇后同從前一般,私心甚重,這則計謀說不準就成了。但是不知怎麼的,皇后卻遲遲不露面,即便她家人都快到行刑之期了,她依舊安安穩穩窩在景仁宮。
胡妃等了多日,終於坐不住了,叫來金貴人仔細叮囑,讓她前去景仁宮試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