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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有關“生長在舊的道德和新的不道德里,借了新××的名而發揮其本來的舊的不道德的少年”的深刻思考:“易卜生做有一本戲劇,說遺傳的可怕,名叫《重來》(Gengangere),意思就是殭屍,因為祖先的壞思想壞行為在子孫身上再現出來,好像是殭屍的出現。……若譬喻的說來,我們可以說凡有偶像破壞的精神者都不是‘重來’。老人當然是‘原來’了,他們的殭屍似的行動雖然也是駭人,總可算是當然的,不必再少見多怪的去說他們,所可怕的便是那青年的‘重來’,如阿思華特一樣,那麼這就成了世界的悲劇了。我不曾說中國青年多如阿思華特那樣的喝酒弄女人以至發瘋,這自然是不會有的,但我知道有許多青年‘代表舊禮教說話’,實在是一樣的可悲的事情。所差者:阿思華特知道他自己的不幸,預備病發時吞下嗎啡,而我們的正自忻幸其得為一個‘重來’。”這與前一年發表的《思想界的傾向》一樣,在周作人的思想程序中都是不容忽略的環節;而從某種意義上講,二者所說可能是一回事。周作人有如魯迅,對於青年一向未必寄予希望,但也從未像現在這樣失望。而他在對現實做出判斷的同時,也在調整自己的方向;此後他所反抗的物件,相對來說就以“青年的‘重來’”為主了。而當他說:“人間最大的詛咒是肖子順孫四個字。現在的中國正被壓在這個詛咒之下。”不僅重申了《祖先崇拜》的立場,而且深化了相關認識:“廢去祖先崇拜,改為自己崇拜——子孫崇拜”,應該也只能從本質上去理解,“重來”正是本質使然。

周作人傳 第四章 一九一七(26)

周作人一九二三年七月十日日記說:“起首作‘土之盤筵’。”這是他在《晨報副刊》上開的一個新的專欄,包括翻譯的童話、知識小品和兒童劇。小引有云:“我隨時抄錄一點詩文,獻給小朋友們,當作建築壇基的一片石屑,聊盡對於他們的義務之百分一。”420似乎比“綠洲”更接近於他曾經講過的“勝業”。然而才發表到第二篇,就在附記中說:“關於兒童劇的內容本來有應當說明的地方,現在不及說了。‘土之盤筵’我本想接續寫下去,預定約二十篇,但是這篇才譯三分之一,不意的生了病,沒有精神再寫了。”421——這番話寫在七月二十日,其實並未“生病”,所指的是兩天前發生的一件大事:一向志同道合的周氏兄弟失和了。

有關這一事件直接的文字記載,只有魯迅與周作人當時的日記,以及周作人寫給魯迅的一封信。合而觀之,可知大致經過。七月十四日魯迅日記:“是夜始改在自室吃飯,自具一餚,此可記也。”同日周作人日記不見異常跡象,似乎與之無關,他亦無所察覺。十七日周作人日記“原來所寫的字,大概有十個左右”,當是涉及此事;但多年後他將日記賣給魯迅博物館時“用剪刀剪去了”422。次日他作書一通:“魯迅先生:我昨日才知道——但過去的事不必再說了。我不是基督徒,卻幸而尚能擔受得起,也不想責難——大家都是可憐的人間。我以前的薔薇夢原來都是虛幻,現在所見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訂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後請不要再到後邊院子裡來,沒有別的話。願你安心,自重。七月十八日,作人。”423十九日周作人日記:“上午得斐然函,寄喬風、鳳舉函,魯迅函。”同日魯迅日記:“上午啟孟自持信來,後邀欲問之,不至。”二十六日魯迅日記:“上午往磚塔衚衕看屋。下午收拾書籍入箱。”二十九日魯迅日記:“終日收拾書冊入箱,夜畢。”三十日魯迅日記:“上午以書籍、法帖等大小十二箱寄存###。”八月一日魯迅日記:“午後收拾行李。”二日魯迅日記:“下午攜婦遷居磚塔衚衕六十一號。”同日周作人日記:“下午L夫婦移住磚塔衚衕。”424

關於周作人信中所云“昨日才知道”的“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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