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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中一名握槍計程車兵保持著姿勢,僅用餘光看著我問道。
&ldo;算是吧,&rdo;我苦笑著說道,&ldo;電話線被炸斷了,我去找修理兵吧。&rdo;
&ldo;這樣啊,那請您順便為我們帶幾個美女回來吧。奧地利女人也好,德國女人也好,都沒關係。&rdo;
&ldo;俄羅斯女人呢?&rdo;
&ldo;那更沒話說了。&rdo;
他笑著,似乎還說了些別的什麼,但被槍炮聲淹沒了。我揮著手跟他道了別,向著戰壕深處繼續前進。
在戰場上,沒有任何一條戰壕的構造會是相同的。這其中當然也有地質方面的因素,但更關鍵的原因是,戰壕的構造直接關係到戰略和指揮,一旦構造被敵方所掌握,我方無疑將處於絕對的劣勢。因此戰壕的構造就如同軍方的機密,甚至有不少戰壕上方還裝飾了迷彩,透過各種各樣擾亂視線的手法來防備偵察機等航空裝置的偵測。每一條戰壕都是一個迷宮,我們只能憑藉著自己的記憶,在迷宮中彷徨。
經過地下壕時,我看了一眼裡面的情況。一大群待命計程車兵彎腰蹲坐洞內,都是些十來歲的少年。天頂上的塵土在隆隆的炮聲中雨水般落下。塵雨中,有的人在閉目養神,有的人靠玩牌麻痺神經,有的人聚集在一起侃侃談著國家的動向,有的人因為恐懼整個面部不停抽搐著。即便激戰就在他們的眼前,待機的命令也必須遵守。於是他們看似若無其事地置身在泥水之中。天頂上垂下的吊燈始終在搖晃著,就像死神的鐘擺。若炮彈在這裡墜地‐‐我試想著,這些人都將死去,頂多有三個人能活下來吧。哪怕只有三個,都算是幸運的了。留在戰壕裡待命計程車兵多數會死在壕內,有時甚至會有整個小隊都在待命中覆沒。
通訊室位於輔助壕的一側,安置著通訊技師、工作兵、修理兵之類的輔助戰員。我找了一個修理兵,吩咐他跟我一起回去修理電話線。&ldo;遵命。&rdo;說著,他背起了來復槍。我笑著問他拿上來復槍的用處,他答稱是用來防身,稚氣未脫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羞澀。我跟他一道,沿著來時的路往前線走去。
&ldo;聽說奧地利的皇帝死了。&rdo;
修理兵在途中說道。我點了點頭。
&ldo;戰爭中,誰都可能死去。&rdo;
&ldo;少尉,您覺得戰爭的責任是在奧地利那一方嗎?&rdo;
&ldo;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呢。我們這些人就是奉命扣扳機、投手榴彈來的。不幸的人被炮彈擊中丟掉小命,只有幸運地活到最後的人才會去就責任問題思考。&rdo;
&ldo;說得也是。可是,我只是覺得,至少應該讓我們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在戰鬥著。&rdo;
我們說著話,炮彈依然在周圍各處紛紛落下,四面八方的槍聲依然不絕於耳。然而,我隱隱感到戰鬥正慢慢變得沉靜。敵軍似已相當疲憊,進攻亦不再像先前那般頻繁。法國軍隊優秀的七十五毫米野戰炮把他們轟得節節敗退。奪回凡爾登周邊被敵軍佔領的土地也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而我們所在的戰壕,相信也很快可以迎來戰爭的結束了吧。
回到戰壕第一線邊緣之時,這一輪的戰鬥幾乎平息了。泥水纏繞的腳邊,到處橫著敵軍和戰友的屍體。這些屍體就像一個個的泥人,在泥水中千姿百態地扭曲著。壕溝內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血腥味和屍體的腐臭。
&ldo;這種該死的雨天,還他媽打個屁仗啊!&rdo;赫爾一面咒罵著一面在死去戰友的衣服裡翻查著,&ldo;連寫給家裡的信都被浸濕了,還怎麼讀啊?&rdo;
&ldo;敵軍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