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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嘴。漆黑夜色裡,她雙肩微微抖動著,眼淚無聲地流下來。他們倆在瞎扯什麼?她明明很喜歡他,明明就捨不得他走,為什麼要蹲在這裡陪他說這些假模假樣的廢話?
駱澄空瞪著蘇菱恩顫動不已的背影,還以為她在笑他。於是他扁扁嘴,站起身來,“那……我先進去了。外面冷,你也……別待得太久了。”
他站在她身後,嘴裡說歸說,腳步卻不願意移動分毫。他心裡很清楚,今晚也許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見她了。一年以後他會在哪裡,她又會在哪裡?沒人知道。緣分這東西畢竟縹緲,他不敢指望。
“蘇菱恩,再見。”他期期艾艾地說,期待她會回頭。
“再見。”蘇菱恩應著,聲音冷淡得不像話,還帶著些許的不耐煩。她頭也沒回,依舊維持著那個委頓在地的僵硬姿勢。“嗯,那……真的再見了。”他失望地看了她最後一眼,然後轉身回到那個燈火輝煌的宴會大廳裡。
在那裡,屬於他的盛宴尚未結束;可是有什麼東西,分明在他心裡逝去了。
駱澄空走了。直到他離開了好久,連夜風都漸漸軟弱下來,終於停了。天地間一片寧靜,皎潔的月亮靜悄悄掛在天邊,半朵雲兒遮住了它美好的容顏。
蘇菱恩緩緩轉過身,望向那喧鬧的宴會大廳;那裡燈光太絢麗,刺痛她的眼睛。她臉上掛著風乾的淚痕。
以前,駱澄空曾為了她而哭過;而今天晚上,他們真的扯平了。
第9章(1)
駱澄空走的那一天是星期天,航班起飛的時刻是上午十一點半。星期六的晚上,蘇菱恩收到沈沁柔的電子郵件,沈沁柔在信中語氣禮貌地感謝她這段時間以來為這個CASE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在末尾處順帶提到了駱澄空回法國進修的事情。
蘇菱恩看畢信件,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直接右鍵點選扔進垃圾箱,然後關了電腦,面無表情地回房去睡覺。
她在床上平躺了一個多小時。一直閉著眼,神志卻異常清醒。身子底下的床板硬梆梆的,度假時睡慣了水床,現在再睡板床幾乎成為一種酷刑。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實在睡不著,蘇菱恩只好爬了起來,穿上外套跑到廚房,打算為自己熱一杯牛奶助眠。
她拉開冰箱的門,拿出牛奶,目光突然停在一盤凍吐司的上面。她的神情立刻恍惚了,憶起在“奇蹟園”裡駱澄空為她做過的唯一一頓早餐;那時候,他的手藝雖然不錯,但也沒好吃到令人念念不忘的地步。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有些怨恨地摔上冰箱的門,突然間連喝牛奶的心情也失去了。她走到客廳裡,開啟電視機,然後癱軟在沙發裡。
電視裡在播一部外國喜劇片,叫做《13 GOING 30》,說的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女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30歲,也因此與喜歡的男孩錯過了。那30歲的大女孩憎恨命運的捉弄,想盡辦法去聯絡當年的初戀情人。
蘇菱恩神情麻木地看著,一點都不覺得這叫喜劇。她心想:看吧,時間就是這麼不饒人,30歲的老女人就是這麼可悲,愛情像流沙,一眨眼就從指縫中溜走,再想要抓緊已然來不及。
這時,電視臺插播廣告,蘇菱恩突然屏住呼吸。螢幕上出現一片藍色,深邃醇厚恰似海洋。然後,駱澄空出現了,他無依無靠地在香水海里浮沉,上身赤裸,長髮四散,很美。
又是他……蘇菱恩頓時覺得心浮氣躁,伸手抓過遙控器,“啪”的一聲關掉電視,把身子埋進沙發裡。她的客廳突然變得格外空曠,彷彿連心跳都有回聲;氣氛突然變得格外靜謐,她心底的傷心和寂寞囂張地滋長起來,一口一口吞噬她。
在這樣的夜晚,她不得不沒骨氣地承認:她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