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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心之和宗意儘可能若無其事地聊天。
這是夢心之能想到的,最大程度地緩解聶廣義尷尬的辦法。
在儘量不讓情緒崩潰的人尷尬這件事情上,姐妹倆是有家學淵源的。
這也是為什麼,宗意看清楚在橋底下哭的人是聶廣義,第一反應是捂著嘴巴壓低聲音。
聶廣義哭得太投入,等到發現的時候,兩姐妹已經盡在咫尺。
他的腦海裡,劃過一萬種解釋。
風沙迷了雙眼……
俗氣!
你倆怎麼在這兒……
刻意!
我剛在學娃娃魚叫……
虛偽!
聶廣義還想過轉身直接跑。
天才建築師的驕傲,攔住了他的撒腿就跑。
這有什麼的?
直接躺平擺爛不就完事兒了?
不就是被兩個小姑娘看笑話嗎?
又能怎麼地?
這倆姑娘,本來也不是他生命裡的什麼人。
以前不是,以後更不會是。
如果不是為了陪宣適走這一趟,順便看看這勞什子的“假冒偽劣”。
啊呸!
憑什麼現在假冒偽劣要開始帶引號了?
就因為那一家子叫極光之意?
這誰取的名?
能不能不要這麼沒創意?
聶廣義向來自帶掩耳盜鈴的屬性。
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他想過一萬種可能、一萬種解釋。
唯獨沒有想過,會被姐妹倆,如此溫柔以待。
聶廣義有過和夢心之的對視。
雖然很短暫,卻足夠他確定自己被發現了。
聶廣義發現自己的心態有點崩掉了。
想了半天的理由,一個都沒有用。
許是怕他尷尬,夢心之和宗意打從發現了聶廣義之後,就開始轉身,背對著他說話。
聶廣義先是詫異,漸漸開始聽得入迷,甚至忘了自己對古典的過敏。
夢心之還在和宗意講千古藝帝的事蹟。
“天上掉個皇位下來嗎?”宗意想了想,說道:“那宋徽宗還是挺幸運的。”
“這一點,我和你有不同的看法。”夢心之說,“我並不覺得,這樣的命運對宋徽宗趙佶來說,有任何幸運可言。”
“姐姐姐姐姐,快和我說說!”
夢心之從善如流:
“公元十二世紀元年,也就是1100年,宋徽宗的哥哥宋哲宗病死了。”
“他哥哥死的時候,年僅二十五歲,膝下無子。”
“打小就表現出極高藝術天賦的宋徽宗,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做了皇帝。”
“宋徽宗趙佶即是一個天生的藝術家,又是一個最糟糕的執政者。”
“簡單地來說,除了做皇帝,他什麼都厲害。”
“此話怎講?”宗意需要足夠的理由才能被說服。
“且不說蹴球一類的運動技能。千古藝帝隨便寫寫字,就寫出了驚豔世人的【瘦金體】。”
夢心之漸漸也忘了背後還坐著一個哭泣中的男人。
她和宗意都轉身這麼久了。
足夠聶廣義悄無聲息地離去。
夢心之開始認真地和宗意將宋徽宗的事。
“小意之前不是還去sh市博物館看過《瘦金體千字文》字帖嗎?”夢心之提問:“即便以現世最挑剔的眼光來看,瘦金體也足以驚豔每一個看到的人,對吧?”
“確實很驚豔呢!”宗意贊同道:“我的姐姐誒,要是沒看博物館的介紹,我多半以為那是女孩子寫的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