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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昂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盯著從林中走出來的一個老者。
左冷禪負手而出,站在樂厚身前道:「神醫不要誤會,左某來此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問上一聲,閣下干涉我們五嶽劍派的家事,是受誰支使?」
陳昂微微一笑,卻並不回答,反而輕笑一聲,「我曾聽聞,嵩山派在左掌門上位之前,不過是五嶽劍派中中流的門派,是左掌門夙興夜寐。
苦心瀝血,讓嵩山派走向輝煌,我雖然初入江湖,也曾聽聞嵩山劍派的鼎鼎大名。」
「更聽說,左掌門將嵩山派帶到這等聲名,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左冷禪聞言面露自衿之色,抱拳道:「都是江湖朋友抬愛!」
「可惜!」陳昂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世界有太多的井底之蛙,他們讚譽之詞,往往誇大其實,危言聳聽。所以……」
陳昂聲音一頓,看著左冷禪,一字一句道:
「嵩山派現在就很了不起麼?」
看著左冷禪忽然陰沉的臉色,陳昂笑道:「左冷禪,你又很了不起嗎?或者你已經忘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左冷禪冷笑問。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的道理!」陳昂看著他,高聲誦讀道:「鳳凰高潔,非梧不棲。鴟得腐鼠,見鳳懼之。」
「左冷禪,你當之為寶物的五嶽派主之位,權力與名位,在我眼裡就是腐鼠而已。如今你慎慎懼之,搜刮心腸,為之千謀百慮,甚至甘淪為卑鄙小人的圖謀,也不過是一場笑話。」
「今日你來問我,與鴟問鳳凰,『安得我腐鼠』,豈不是一個道理?」
陳昂搖頭失笑,看向左冷禪的眼睛裡,只有遺憾和嘆息。
左冷禪低眉垂目,盯著眼前三尺的虛空處,語氣低沉緩緩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山野遊人,也明白我的志向嗎?」
「哈!」陳昂搖頭嘆息,他看著左冷禪一副寂寥,無人懂我的樣子,忍不住嗤笑一聲。
「鴻鵠之志?麾下有百十帶刀之士,前呼而後擁,左右呼喝不止,路人見之則避,江湖上的豪傑看見了,要起身抱拳,稱上一聲左掌門、左盟主,統領五嶽數千弟子,統管八千里綠林,與武當少林稱雄,果然是好威風,好霸氣啊!哈哈!」
陳昂指著他冷笑道,「我是否應該尊你一聲,銅鑼灣扛把子,左冷禪左掌門?」
雖然聽不懂陳昂在說什麼,但語氣中的譏諷之意,已經呼之欲出了,嵩山派的人眼中厲芒閃動,手上的劍都握的更緊一些。
「你道天無二日,地有九州,這四海之大,無邊無際,覺得這就是天地,又看見武林精彩,江湖爭鋒,便覺得這是你的天地。烏雀困於井中,也只有走地之能,蛟龍生於淺談,卻只得魚蝦之志,這本不怪你。」
「但左冷禪,世上並非只有江湖這一個世界,也並非只有名利這份追求,我的道路,你豈能評論,又如何能懂?只希望你今日之後,能放寬眼量,勿做那鼠目寸光之徒。」
陳昂提起長劍,緩緩道。
左冷禪聽了這話,目光閃動,看著陳昂手裡的長劍,嘆息一聲道:「這是你的劍?果然不錯,不過可惜了!」
他嘆了一口氣,面上露出深深的惋惜之色,「這樣好的一把劍,這樣精彩的劍法,卻是一個瘋子!」
「就算你是一個瘋子,也應該有大好的前途,要怪就怪你為何在嵩山派面前,犯你這瘋病!」左冷禪微微一笑,提著長劍站在陳昂的對面,緩緩道:「既然我已經站在這裡,今日恐怕輪不到你當著鴻鵠,一飛九天了!」
「我倒是要看看,死去的燕雀,是否也敢嘰喳!」
話音未落,四周的嵩山弟子已經合身撲上,幾道凌厲的劍光飛速向陳昂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