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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過了半個月,有天中午蘇定拿著饅頭,對著清淡至極的白菜蘿蔔湯,還是沒忍住啪嗒啪嗒掉淚了。
半個月,他瘦了,也黑了,細皮嫩肉被蚊蟲叮咬得不成樣子,就是身材不見健壯,站在隊伍裡仍是胳膊腿最細的那個,拉練時永遠被甩在最後。
他一時無法適應這巨大的落差,前二十幾年沒受過的苦,在這半個月全都經歷了。
最讓他無法釋懷的是,離家許久,蘇聿真的沒有來找他。
以前他十點不回家,蘇聿就會到處找人。
蘇聿像個人體探測儀,永遠可以準確探測得到他在哪個位置,甚至跟誰、在做什麼,有時讓蘇定不得不懷疑他在自己身上裝了定位。
他無法理解蘇聿這樣變態的控制慾,也一度受不了他的過度管控,可真的當自己離開,才發覺其實自己早就習慣了那樣的生活。
摻雜了淚水的白菜湯更難喝了,彷彿惡性迴圈,蘇定心裡更委屈。
雖說他跑出來是一時衝動,但也讓他真的有時間去慢慢想一些問題的答案。
有些事他從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比如,他並不是父母親生的。再比如,蘇聿對他的感情,並不止是對待弟弟那樣簡單。
這兩件事中,隨便一件砸下來就夠蘇定消化許久,偏偏兩件一起砸到他頭上,一時之間蛇吞象,實在難以接受。
即使在他小學時父母就因公去世了,但在蘇定不多的記憶裡,他們待自己是極好的。
蘇父蘇母公務繁忙,在家的時間並不多,可每次回家都會陪蘇定玩,給他做飯,教他騎腳踏車……他們對待蘇聿,甚至都沒這麼好。
小時候蘇聿做錯了事,蘇父都要罰他面壁反思,而自己小時候調皮,闖過許多禍,父母也沒有捨得罵過他一句。
蘇定模糊地記得好像是一年級,他剛入小學,和蘇聿讀同所學校,每天都是蘇聿帶著他去校門口等司機來接。
那天他放學早了幾分鐘,被同學說的新玩具吸引住,就跟著人家回了家。司機來接,到處找不到人,趕緊聯絡了主家。
蘇父蘇母從單位趕過來,蘇爺爺也跟著過來,問遍了老師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最後班裡三十幾個孩子,一家一家打電話過去問,到天黑才找到他。
那時蘇定還沒意識到自己犯了錯,回去路上還跟蘇聿炫耀在同學家裡看到的玩具。
直到那天晚上,蘇聿在書房站了一夜。
沒有人罰他,蘇父蘇母也並沒責備他,是他自己罰自己的。
他無法原諒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差點把弟弟弄丟。
跟別人家的兄弟姐妹不同,蘇聿對這個弟弟沒有討厭,也沒有嫉妒,他和父母一樣,把這個弟弟捧在了手心裡。
因此蘇定的童年,得到的除了愛還是愛。
也正是如此,蘇定才從未想過自己不是親生的。
蘇家每個人,上到父母長輩,下到司機傭人,都對他這麼好,他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
可他確實不是,他是一個沒有人要被扔在街頭的私生子,二十幾年前蘇父在執行任務中撿到了他並選擇收養。
難怪他和蘇聿哪裡都不像。
這件事是他在書桌最下面的抽屜裡得知的,那裡面都是蘇父蘇母的遺物,其中有一本是蘇父的日記。
那個抽屜一直上著鎖,蘇定也從沒想過要去翻看裡面的東西,直到他在家裡翻找東西,意外開啟。
而蘇聿,早就是這件事的知情人。
他問蘇聿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蘇聿告訴他,也許要比他想像的早很多,至於到底是哪時,不肯告訴自己。
蘇爺爺自然也是知情者,從始至終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