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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部長,&rdo;範子愚大膽地問,&ldo;您說這場文化大革命的深刻意義到底在哪裡?&rdo;
&ldo;這個,我不能隨便解釋,你們自己去理解。要認真學一學林副主席寫的《毛主席語錄再版前言》,不是說把文字讀懂了就行,那很容易。真要弄懂,必須搞清整篇文章的內在含義,要聯絡黨的歷史,近十年來的階級鬥爭實際,才能領悟。&rdo;
&ldo;我們平常太不注意學習了。&rdo;
&ldo;是的,這就是你們的毛病,以後要克服,不學習就沒有方向,只知道瞎闖。&rdo;
範子愚不斷點頭,在認真地思考著江部長的話,他感到這些話是有很高水平的,也許他能寫出那樣的高水平文章,就是基於他的深刻認識。但是,自己要怎樣才能提高認識,使造反具備新的水平呢?好像幼兒園的小朋友很難懂得代數的意義一樣。
&ldo;還要把批判反動路線的意義搞清楚。&rdo;江部長好像是在回憶他預先準備好的談話內容,不是望窗戶,就是望牆壁,頭總是偏到一邊昂著向上看,&ldo;批判資產階級反動路線,你以為就是為了批判而批判?批判不是目的,要透過批判解除群眾的負擔,調動革命積極性,目的還是為了下一步的鬥爭。你們提出什麼要嚴懲工作組的組長,這有什麼意義?出出氣,是嗎?氣量太小了!革命造反,是嚴肅的事情,是政治。搞政治要有點政治家的胸懷。你首先要把這場鬥爭的意義搞清楚。這個鬥爭,在軍隊跟在地方,又一樣,又不完全一樣。這些,你們都要弄清楚。&rdo;
&ldo;可是我們這水平很難弄清楚啊。&rdo;
&ldo;不要緊嘛,多注意學習,實在不懂了就問一問。&rdo;
&ldo;我們就問您好了。&rdo;
&ldo;唔。我是支援你們的,我是支援你們的。&rdo;
&ldo;您就當我們的顧問吧!&rdo;
&ldo;哎,&rdo;部長連連擺手,&ldo;不要這樣搞,這個牌子不要,你回去也不要向你們那些人宣傳,你自己弄不清楚了,來問問我就行了。你要記住,這也是策略,懂得嗎?&rdo;
&ldo;懂了。&rdo;
有人敲門,範子愚起身把門拉開。進來的是招待所的服務員,她抱歉地笑笑,將兩份早餐餐具收走。
&ldo;你夠了沒有?&rdo;江部長問範子愚。
&ldo;夠了。&rdo;
&ldo;不夠再來一份。&rdo;
&ldo;夠了夠了。&rdo;
服務員走了,談話繼續進行。
&ldo;階級鬥爭是複雜的,搞階級鬥爭要有複雜的頭腦。&rdo;江部長又說,&ldo;不要以為解放軍裡都很乾淨,一樣有階級鬥爭,這個地方鬥起來比地方上還厲害,不要想得太天真了。&rdo;
&ldo;我們兵團……&rdo;範子愚試探地問,&ldo;怎麼樣啊?&rdo;
&ldo;這要靠你們自己去調查研究了,我不能包辦代替。&rdo;
&ldo;昨天這件事就有鬼,明明是故意設陷阱來害我們的嘛!&rdo;
&ldo;還要看一看,不要匆忙下結論。陷阱是陷阱,但這個陷阱到底為了什麼你還不清楚,是誰設的陷阱你也不知道啊。還要看一看,還要看一看。&rdo;
&ldo;我們現在有一個問題,&rdo;範子愚搓著手說,&ldo;如果這黑材料一處理了,批判反動路線的事就基本上完了,下一步還做什麼好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