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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追了上去。
“多謝司徒。只是末將斗膽,可否請司徒容我私下面告相公?”
許泌眯了眯眼。
“也好。隨我來吧。”
他人已入內,楊宣只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大帳內環設了七八張的席案。高嶠在中,右手邊左僕射陸光,再次席,是都官尚書朱炯等人。
高嶠左邊那張案席空著,應便是許泌方才所坐。眾人把酒言笑,朱炯在褒揚陸光長子陸柬之接連在林邑和江北所立下的功勞,眾人附和。
陸光自然欣喜,卻連連搖手,不停自謙,忽見許泌帶了楊宣入內,幾人看了過來。
楊宣是許泌軍府裡的第一猛將,這些人也都知道。他向在座諸人行禮。高嶠頷首微笑,叫他免禮,陸光未動,朱炯等人只看向許泌,紛紛道:“方才正說到下月重陽登高之事,你怎走了?”
許泌笑道:“伯雄尋我,稱有一要緊之事,需求見景深。諸位飲興方才想必也差不多了,留些今夜犒軍,如何?”
許泌既這麼開口了,餘下之人,自然不會再留,看了眼楊宣,紛紛起身。
高嶠和陸光等人拜辭完畢,回到主座,叫楊宣也入座。
楊宣豈敢託大,站在那裡,恭恭敬敬地見了一禮:“多謝相公。末將站著說話便是。”
高嶠見他不坐,也不勉強。
“方才司徒說你有事要面見於我,何事?”
“相公可否記得從前曾對李穆所應下的許諾?今日李穆尋了我,道有事求於相公……”
楊宣有些不敢和他對望,吞吞吐吐地道。
高嶠恍然,輕拍額頭,笑道:“怎會忘記?他總算是想出來了?他有何事?”
“稟相公,李穆所求,乃是……”
戰場之上,楊宣勇猛無匹,便是面對千軍萬馬,亦是面不改色。
但此刻,對上高嶠投來的含笑目光,他的心底發虛,那幾個字,竟就不敢說出口來。
高嶠見他半晌接不下去,目光躲躲閃閃的,倒是額頭,漸漸有汗滴不斷地落下,覷了一眼,心裡不禁疑惑,便又笑道:“他所求何事?儘管道來。”
已是到了這一步,該說不該說的,都只能說出來了。
“李穆所求,乃是……求娶相公之女……”
楊宣一咬牙,終於將那含在舌底已經翻滾過數道來回的話給說了出來。
八月雖已過了立秋,但烈日炙了一日,帳中依舊悶熱。
高嶠方才飲了兩杯酒下去,舌底略覺炙躁,自己正取了案上的一隻提樑茶壺,笑著往杯中注水。
聞言,手一抖,唇邊笑容凍住,那隻手,也驀地停在了半空。
他抬起眼皮,看了對面楊宣一眼,見他額頭汗水淋淋,整個人猶如是從鍋中撈出,慢慢地,將手中那隻提壺放了下去。
“楊將軍,你方才說,李穆意欲求娶我的女兒?”
他一字一字地復問,最後的語調,略微上揚。但被掩飾得很好。除神色有些凝重之外,看起來,喜怒不辨。
楊宣見狀,才放鬆了些,忙說:“相公放心,末將也知此事荒誕,回去會再好好和他說的,務必叫他收回此念!”
高嶠的那隻手,慢慢地鬆開壺梁的銅把,正襟危坐,一語不發。
“李穆在末將帳下多年,絕非挾恩圖報之人,此次,也是他年少不知事,更不通人情世故,方貿然有此念。料他絕無冒犯之念。望相公勿見怪於他。”
楊宣又小心地說道。
高嶠依舊沉默著。
“相公身居高位,席不暇暖,末將原也不該拿這種荒誕之事擾於相公,相公切莫上心。我這就去回了李穆。末將先行告退。”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