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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的訊息,彷彿也隨之,迅速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翳。
這讓他的神色,看起來驟然多了幾分冷漠。
“我與高氏之女,不敢說情投意合,但也多年相識,彼此知心知意。在我眼中,早將她視為未過門的妻子。方才我問你,為何定要求娶於她,你不應。我若所料沒錯,要麼為利,要麼為情。倘若為利,如我方才所言,結好於各家,再有你對高氏的恩情,你日後所能得的利益,遠勝你今日能夠想象,更不用說你同時開罪高、陸兩家後,可能面臨的境況!”
“李虎賁,疾風知勁草,卻也能摧大木。非我恐嚇於你,即便你真的如願做成高相公的女婿,卻見惡於高家,強求而來的姻緣,於你日後到底是福是禍,不用我說,你若是個聰明人,當也能夠想到。”
“倘若,你是出於一片傾慕之心,這才執意與我相爭……”
他看了一眼李穆,加重了語氣。
“則我盼你,更要慎重考慮。我陸柬之交人,不重門第,只看人品。但士庶有別,有如天隔,亦是無力打破之現狀,你我深陷其中,無人能夠得以超脫。至於婚姻,更是如此。非我輕視於你,但你若是真的出於一片傾慕之心,則你更應當為她多幾分考慮。她與你素昧平生,更談不上半分的互通,你可曾想過,她得知此事,會如何做想?更不用說,倘若她當真被迫嫁了你,日後可能面臨的種種不便……”
陸柬之遲疑了下,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不便也就罷了!於她,倘若嫁入庶族,在旁人眼中,便是極大的羞辱。李虎賁,你縱然出於一片傾慕之心,然,欲置她於何地?叫她餘下後半輩子,如何還能如從前那般,與舊日親友坦然往來?”
“李虎賁,你莫怪我直言至此地步。但無論於情,還是於理,我之所言,到底是否在理,你應當有所判斷。”
“她不諳世事,心性純善。我無法想象,倘若她日後面臨如此境地,將如何自處?”
“我懇切望你,成全於她,亦是如同成全於你自己。”
陸柬之說完,竟向李穆一躬到底,隨即直起身,緊緊地盯著李穆。
他說話的時候,李穆始終一言不發。
天色在迅速地變暗,野風也愈發得勁急。
他的眼眸,彷彿染上了一縷這落日沉淪後的天地間的陰沉之色,面上的神色,卻顯得越發平靜。
“不敢受陸公子如此之大禮。陸公子所言,也是字字在理。但陸公子有所不知,在我李穆眼中,沒有所謂‘成全’二字。我成全人,何人成全我?”
“高氏洛神,我既開口求娶,便不會半途作罷。福禍成敗,天知,地知,而你我皆不知。重陽日,見分曉便是。”
他還了一禮,轉身,繼續替那烏騅刷洗著鬃毛。
陸柬之望著他,眉頭緊皺,忽轉身離去,背影迅速地消失在了霧靄般濃重的黃昏暮色裡。
“李將軍,他方才尋你,是要做什麼?”
“莫非是為高相公之女而來?
一直在不遠處窺視著的劉勇飛快地跑了過來,好奇地發問。
軍中已是人人都知,再過兩天,到了重陽那日,高相公將會考校求娶其女的李穆。
人人為之期待,這幾日,一直有所議論。
李穆刷完了最後一片馬身,起身,將馬韁丟給劉勇,笑了一笑:“天黑了,回吧。”
……
到了重陽的前一日,不止是還暫駐於城外的軍營,幾乎整個建康城的民眾,都在近乎打了雞血般地傳著一個訊息。
陸氏大郎陸柬之,主動要求於重陽那日,與李穆一道競考於高相公。
勝者,為高家之婿。
而高相公考校二人的地點,就設在城北的覆舟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