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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風起。
浮雲聚夜空,遮新月銀鉤。祈京鎮北疆,藏暗湧風波。
孤城燈火滅,街巷人聲熄,唯肅殺之氣,滿城寒徹。
北幽國師江山虛空攝步祈京外,步步生蓮寒夜中,獨自走向那座他最熟悉的城池。
祈京正門,八盞明燈、四支闇火此刻皆已熄滅,只餘下縷縷青煙消散在這夜色裡。
國師江山緩步入城門。
城門兩側,響起一片兵戈聲。
兩隊甲士披堅執銳,默立於城門兩側,他們金戈拄地,鐵甲半躬,迎國師入城。
夜色掩藏了殺機,青煙卻遮不住血腥。十幾具屍體橫躺於甲士們腳邊,鮮血在城門口匯聚成一汪淺淺的池塘。
“稟國師!北城門駐守皇城禁衛鷹擊營士卒一十七,北部城牆駐守皇城禁衛鷹擊營士卒七十三,皆已殺盡!四處城門鷹擊營士卒共放入不明武者三十一,皆往皇城方向而去!”
“點燈。”
“是!點燈!”
城門口,原本熄滅的燈火被再次點亮,而在一瞬之後,北部城牆上點起一片火把,其後,其餘三處城門、城牆之上燈火皆明。這滿牆燈火照亮了整個祈京城的輪廓!
燈火之中,一位位全副武裝的祈京守備司甲士屹立於城牆之上、屹立於城門之中,如一尊尊門神,共守祈京城。
國師江山穿過城門,直入祈京主道。
主道兩旁的民宅內,此刻燈火皆滅,百姓安歇。國師江山默默點頭,隨後繼續緩步入城。
在主道的盡頭,臨近皇城入口的位置,是北幽國的國政、國吏、國律三司。
國師江山步行至國吏司外,遙遙看了一眼國吏司。
國吏司中,御司程長君箕坐於地,涕淚齊湧,口中言辭已含糊不清。
國吏司新任參使立於程長君身前,雙腿顫抖。在他身上,插著五柄短劍。
鮮血與靈念順著五柄短劍的血槽中湧出,參使雙手扶案,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
前方,國吏司的五位掌吏帶著一眾國吏司官員將十餘位同僚盡數拿下,隨後如縛家畜一般地捆倒在地。
國師江山繼續往國吏司一旁看去。
國吏司往西,是國律司,國律司再往西,則是北幽祈京城的天牢。
此刻的天牢內,國律司御司龐丘遠帶著一眾國律司官員開啟了一扇又一扇的牢門。
對牢獄中人,龐丘遠許以自由,許以財富,許以既往不咎,許以高官厚祿,讓他們離開天牢,為禍祈京城。
沒有任何猶豫,龐丘遠話音剛落,半個天牢的囚犯都跑出了天牢。
天牢外,國師江山冷眼旁觀,看著那一群衝出天牢的囚犯在夜色中守住了天牢的入口。
國師江山不再去看天牢那邊,繼續向皇城走去。
早在戲春節時,天牢中的所有重囚都已被秘密遣送入了西錚的囚園,而其餘囚犯則被暗中押入了周邊縣城的牢獄。
何謂秘密?何謂暗中?
那便是,在國律司的眼皮子底下搬空了整個天牢,卻讓龐丘遠至今未曾知曉!
天牢內,龐丘遠率一眾國律司官員走向天牢深處,那裡,是關押著北幽重囚的地方。
龐丘遠親自開啟了最深處的一個牢房,剛要開口。
異變陡生!
一隻無形的手臂死死扼住龐丘遠的脖頸,一股靈念在剎那間封鎖了他渾身的靈念!
哪來的禪心境修士?!
龐丘遠瞪大了眼睛,心神俱震!
從牢房暗處走出來的人,有著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面容。
北幽國政司御司唐千秋!
剎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