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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間的對話一字不漏傳到黎子何耳裡,守在門外的太監聽聞馮宗英喊黎子何,替她將門開啟,一股溫熱之氣撲面而來,混雜著龍涎香的味道,黎子何的思緒隨之一擰,腦中清明,今日來帶走沈銀銀便可,斷不可出其他岔子。“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黎子何前腳剛入門,馬上低首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平身。”
“謝皇上!”黎子何從容起身,低頭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左側,見沈銀銀衣著整齊地貓在屏風後面,看到自己正高興地想要喚出聲,連忙朝她眨眨眼,御前不可無禮。
雲晉言仍是坐在書桌前未動,抬眼看了看黎子何,再將眼神轉到馮宗英身上,“這就是你收的醫童?沈墨的徒弟?”
“他入了太醫院,就是我的徒弟,跟沈墨無關。”是人都知道他與沈墨不和,馮宗英不願意承認自己在為沈墨的徒弟強出頭。
雲晉言笑笑,道:“那今日之事,又與這醫童有何關係?”
馮宗英又噎住,今日雲晉言是有心為難,不會那麼輕易放手,就算他說那秀女是黎子何的師妹,也不能算作雲晉言放她走的理由,不管了,都已經走到這一步,說什麼都得把那小姑娘帶出去!
馮宗英開口正想說話,雲晉言拿起手上一直摩挲的東西,慢慢展開來,不緊不慢道:“還是這醫童,與秀女有染,讓秀女裝病出宮?”
黎子何霎時明白,沈銀銀被雲晉言注意到,恐怕就因為她寫給沈銀銀的那三個字,當時時間倉促,字跡上未作絲毫掩飾,而那三字的內容,聯絡沈銀銀目前的狀況,稍作聯想便可猜到。
“皇上恕罪!奴才不敢!奴才偶遇師妹選秀,日前師妹還在病中,因此詢問其病情,並問其出山,師傅可否知曉,絕無它意!”黎子何匍匐在地上,言語懇切。
雲晉言淡淡瞟了她一眼,不帶情緒的一眼,看不出是否相信黎子何說的話,隨即目光回到手上滿布褶皺的紙團上,再次將它撫平,好似隨意地問道:“這字,是你寫的?”
“你要知道它是誰寫的作甚?”旁邊的馮宗英再忍不住,不滿地瞪著雲晉言。
雲晉言抬眸,輕笑道:“呵,沒什麼,朕以為是那秀女寫的罷了。”
“是那秀女寫的又如何?是誰寫的你就要召誰侍寢?那丫頭的字我也寫得出來,還能寫得一模一樣分毫不差,要不你乾脆留我這個老頭子在你龍旋宮裡?”
“放肆!”雲晉言面色一冷,帶著手上的紙張重力拍在書桌上,喝道:“朕敬你年長,不代表你可以得寸進尺,目無章法,莫要以為朕不敢對你如何。”
馮宗英未露懼色,反倒愈發激動,漲紅臉反駁道:“反正我這孤家寡人,家裡唯一一個想到那丫頭就抹淚,你乾脆殺了我倆,讓我們活著還不讓我們提那丫頭,如何?提到她就內疚?殺了她全家留著我們這些無關的人又有何用?丫頭……”
“閉嘴!”雲晉言臉色越來越差,冷喝打斷馮宗英的話。
馮宗英雙目通紅,剛剛那麼一番話,竟是掉下淚來,他與夫人膝下無子無孫,待季黎就如自己孫女一般,雲晉言對外聲稱季皇后死於難產,可他清楚的很,若非那段日子他臥病在床,哪裡會讓雲晉言那麼容易奪了季黎一條命?每每念及季黎的慘死,任由平日多愛面子,任由自己多麼好強,眼淚如不受控制般湧出來。
“你要那秀女,帶著她走便是。”雲晉言撇開眼,看著房內右側的暖爐。
馮宗英兩袖擦了擦眼角,不甘心地瞪著雲晉言,每次提到季黎,雲晉言便不讓他繼續,他偏偏不如他所願,見一次提一次,恨不得見一次便拿針戳一次他的黑心,看看流出來的血會不會也是黑色的?
“如何?不想走?”雲晉言恢復到初時和氣的模樣,挑眉問道,餘光掃到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