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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無所謂道“人婦已被貶為賤妾,享不得和離一說,充其量是個贈賣。” 宿秋白被她這坦蕩一噎,他倒不是真忘了明負雪被從王妃貶為侍妾,確實是可以隨意贈送的,他只是不相信明負雪會這麼坦蕩的承認她的難堪處境,他冷笑一聲“所以娘子就憑這賤妾之身毀了他人大好姻緣?” 傅雪有些厭惡的看著他,只覺得此人空有一身好皮囊,糾纏一名女子做無理口舌之爭的樣子,真是讓人瞧不上。 席暮長終於是忍耐到了極限“我與紅蟬解除婚約,最高興的不是你麼?你又做何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 宿秋白有些語塞“你!……” 傅雪慢悠悠說道“蟬兒姑娘人美心善,知人難處,她都不曾把這口黑鍋扣在我頭上,你又算她哪根蔥,替她出言不遜。” 宿秋白氣極,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席暮長半分不讓,也噌的站了起來。 莊未染趕緊打圓場“蟬兒姐姐頭兩日還來過我的鋪子呢,我瞧她心情怪好的。” 傅雪緩緩站起身,走到宿秋白眼前“你這義憤填膺的樣子,倒叫我以為,是我擄了席暮長,對他霸王硬上弓了一樣。虧得你這樣的人,沒有考取功名混個一官半職,否則像你這樣的人出去斷案,有人偷了麥子,你還得怪麥子長勢太好。” 本不是什麼好拿出來說的事情,但她是故意的,她越是可憐,之後才越好行事。 只是,被揭了短的席暮長,怕是要氣壞了。 宿秋白瞪著傅雪,看她那雙眼中滿是嘲諷,一時啞口無言,只得瞥開目光又憤憤去瞪席暮長,而席暮長臉黑成了鍋底。 最後不歡而散。 席暮長果然是生氣了,返程之時將所有匣子放進馬車裡,叫趕車的人送傅雪回去,他自己卻不見了蹤影。 …… 這幾日席暮長沒有出現在後宅,但守衛卻有增無減。 傅雪在頭幾日還做做急切的樣子,抓著守衛問問郎君何時回來,後面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省得裝得辛苦。 莊未染開始往席暮長宅子裡跑,總算是見過了傅雪的真容,且時常給傅雪帶些隸元上府特有的糕點。 宿秋白倒沒有真的來湊熱鬧,畢竟上回鬧了個沒臉,再加上席暮長也不在。 傅雪叫莊未染在一邊觀摩她上妝,三日後,才叫她用化妝刷蘸著眉黛從眉型搭配臉型開始上手。 此時所用的眉黛其實就是煙墨。 《事林廣記》中有記載這種煙墨的製法:用真麻油燈一盞,多著燈芯搓緊.將油盞置器水中焚之,覆以小器,令煙凝上,隨得掃下。預於三日前,用腦麝別浸少油,傾入煙內調勻,其黑可逾漆。一法旋剪麻油燈花用,尤佳。 這種煙墨用水調了,拿毛筆化眼線不錯,化眉卻過濃了,傅雪教莊未染用妝粉調和了塗抹,或乾脆就叫她用赭色的妝粉,哪裡該濃,哪裡該淡,哪裡著鋒,哪裡暈長,什麼樣的臉型適用於什麼樣的眉,眉色不得濃過髮色…… 莊未染不學不知道,畫個眉都有這許多講究。 只是苦了素鱗她們四人,沒有好看的妝容,這幾日都只得一雙奇形怪狀的眉。 這樣又過了幾日,莊未染還在眉型上打轉。 莊未染不傻,學了幾日便知道這所謂的易容術其實就是用妝容改變一個人,所有的要點都潛藏在這些看似平常的手段裡,她學起來便有些上心,不像傅雪以為的嬌小姐會兩天打魚三天曬網。 就這樣,兩人在這些時日裡,邊學邊閒話,話題漸漸豐富起來。 莊未染話密,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能說上一說,加上傅雪刻意與她拉近距離,便沒了許多顧忌,這日便隨口道“蟬兒姐姐再過兩日便要離開隸元上府了。” 傅雪心中一動,佯嘆了一口氣“若是蟬兒姑娘能叫我為她上一回妝便好了,她那張臉,可千變萬化。” 莊未染沉吟了片刻“只怕蟬兒姐姐不會到這裡來,你卻又出不去。” 她來此數日,方知明負雪其實身處囚禁之中,席暮長不允許,連前院都去不得。 解除婚約之事,席暮長自己色慾燻心作下的孽,要怪,還真怪不到明負雪頭上。 傅雪拿出一盒近紫的脂粉,在莊未染眼前晃晃“我覺得這顏色很是適合她,不如,你幫我贈給她,問問她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