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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的輪廓依舊分明,如劍一般粗重濃密的眉透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他的鼻子堅挺象徵著他旺盛的精力,只是他的眼睛似乎增加了些歲月的痕跡。
這時他突然睜開眼看我,眼睛炯炯有神,彷彿透露出一種深情。我躲閃不及,竟是四目相對。
他湊近我,輕輕地親吻了我的額頭。
&ldo;朕會待你好的。&rdo;他說。
我沒有回答,只閉上眼睛微微蜷起了身子。
顓福最後上廟號為胤孝宗,那是我與權禹王說的,我想&ldo;孝&rdo;字是對顓福皇帝生涯的最好詮釋吧。
只是,為什麼,再一次的想到那個孩子時,那些我以為已經,成為最深痛的回憶,又一絲一絲的,抽絲剝繭,慢慢的浮現……
那一年,我是成了最年輕的皇太后,在顓福還無法獨掌大權之前,開始垂簾聽政。
&ldo;擢南宮宇尚書左丞(正四品)、擢南宮簡尚書僕射(從二品)、擢南宮明中書舍人(正五品)、擢邵荃將作少匠(從四品)、擢邵威秘書丞(從五品)、擢於道遠軍器監(正四品)……擢淡承嗣上府果毅都尉(從五品)……&rdo;
我本是面無表情地聽著下面吏部尚書奏請今年的人事調動,當聽到淡承嗣的名字時,手不由得一僵,繼而又若無其事地將手裡最後一點魚食全部撣到水晶缸裡,就看見兩條火紅的蔦尾魚過來爭食吃,那條肥嘟嘟的金魚氣勢洶洶,稍瘦的那條魚兒只有被擠到一邊,怯弱落寞地離開。
我冷哼了一聲,然後扭過頭去看跪在下面的吏部尚書,頭上的玉珠墜飾便微微地搖晃起來。
我眯起眼睛,語氣淡淡地說:&ldo;哦?淡承嗣,他今年有何政績?&rdo;
吏部尚書許是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結結巴巴地回道:&ldo;淡承嗣,淡承嗣他任中府果毅都尉(正六品)時盡忠職守,體,體恤下士,故擢為上府……&rdo;
我聽了反而笑了,說道:&ldo;什麼盡忠職守,什麼體恤下士,都是空話罷了。之所以升了他的官,可是因為……他姓淡?&rdo;末了我又加重語氣,重複說:&ldo;可是因為他與哀家一樣姓淡?&rdo;
吏部尚書一下子低下了頭,大氣也不敢出。
&ldo;依哀家看,&rdo;我繼續說,&ldo;哀家反而覺得淡承嗣為人輕狂,且毫無政績,應該遷為昭武校尉。&rdo;
吏部尚書渾身一震,抬頭吃驚地看著我,想從我眼中探究出什麼,想揣測出我把同姓的弟弟由正六品一下降到六品散官到底是何用意。然而他看不出,看不透,我的眼神淡淡的,波瀾不驚,彷彿在說一個最不相關的人。
他只有再次低下頭去,沉聲回答道:&ldo;下臣知道了。&rdo;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吩咐了他幾句便讓他退下了。
吏部尚書躬著身,正對著我,低著頭一步步地退著,在他到門口就要轉身離開時,正碰上了要進門的顓福。
吏部尚書一驚,緊忙請了安,道了聲&ldo;皇上吉祥&rdo;。
顓福隨意地擺了擺手叫他退下,自己就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顓福今年十七歲,面目清秀,舉止翩翩,今天外出打獵穿了一件玄色十二章龍袍,腰間懸著金色的遊龍香囊和黃褐色龍佩,愈加顯得身姿挺拔修長,已然很有男子氣概了。
他進來以後急急地叫了聲&ldo;母后&rdo;,便快步走到我面前。
我拉起他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