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周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開始,他覺得趙予安哪種都不屬於。
但現在她正在努力一點一點走向後者。
辰山覺得,她的周身一直有層又薄又脆的殼,將柔軟核心與周遭烏泱隔絕——哪怕在笑著的時候,那雙眼睛也是清醒而寂寥的,透著朦朧的水意。
——矛盾極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將手放上那層泛著珠光的薄殼,與她共鳴輕顫,去挖掘更多,看她展露更多耐人尋味的深意。
沈老將桌上那兩堆葉子撥到掌心,撒於老楸樹樹下,把手拍乾淨後才道:「安安,想做什麼我都支援你。」
趙予安點點頭:「好。」
沈老晃晃悠悠去院門口找黃廷徵了。
老楸樹下,就剩下了辰山和趙予安。
趙予安又開始伸出手指頭扒拉樹葉了。
辰山斟酌著開口:「你和他吵架了?」
不知何時開始,他不再稱呼陸贏川為陸老師,而是用「他」代替,或是直呼其名。
趙予安眨了眨眼。
「也不算吵架吧,」她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白天奔波,體能消耗過大,晚上的休憩就變成了不可多得的享受:「其實根本沒好過。」
辰山愣了兩秒,才小心翼翼確認道:「什麼意思?」
「你真的想知道?」趙予安看向他,辰山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她略微詫異:「你為什麼想知道?」
「因為好奇。」辰山坦蕩到直白:「我覺得你跟他在一起並不開心。」
原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哪怕像辰山這種粗線條的人。
「那年杏花微雨,你說你是果郡王。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
趙予安拆了一根棒棒糖叼著,雙手壓在腦海,對著夜空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辰山看過甄嬛傳,迅速捕捉到了關鍵資訊:「你……後悔了?」
趙予安沒答,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道:「他是被迫娶我的,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這樣不對。只是一直以來的執唸作祟,覺得他總會……」
她面無表情望著烏沉沉的天,神色倦怠:「……總會愛上我。」
三年前的趙予安,還在上著大四。
原本是最好的青春年齡,她卻纏綿病榻,病骨支離。
父母的慘烈離世,讓她心中構建的大廈一夕崩塌。她沒有絲毫準備,也沒有任何過渡,血淋淋的現實就這樣重如千鈞地砸在她身上。
趙予安自小與父母感情極好,在充沛綿密的愛裡長大。她無法接受摯愛的雙親獨留她一人在這孤冷冷的世間,於是笑著主動擁抱了另一個世界——一個與世隔絕的、安全的、只有她和他們的世界。
她漸漸認不得任何人,也吃不下任何東西。
——形銷骨立,燭火將熄。
直到那人風塵僕僕從遙遠美國歸來。
一別數年,曾經霞姿月韻的少年已長成風華無匹的男人,神採氣度幾乎灼痛她模糊的眼。
她坐在高臺上晃蕩著雙腿,無視周遭人的驚呼。只歪著頭,覺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記憶沉沉浮浮,最糟的卻先甦醒冒頭,父母被火化的那一天,她在焚屍間外,哆哆嗦嗦打給他的那通越洋電話——接起的卻是個洋妞,用純正的美式口音告訴她:he’s really great!
然後,她聽到了電話另一頭,女人令人面紅耳赤的喘息聲、肢體的撞擊聲,以及男人粗重的低吼。
有時壓垮駱駝只需要最後一根稻草。
陸贏川望著拖著病體、在高臺上搖搖欲墜的她,心臟最秘而不宣的位置彷彿被萬千利刃洞穿,痛得他一窒。
撒哈拉沙漠沒有訊號,而他徒步穿越,一去數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