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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紀舟年事頗高,一身白衣白褲,穿得柔軟舒適。
面上有稍許疲色,精神卻很好,笑著拍拍李曦寧的手背:「哪裡就這麼金貴了。」
銳利的目光看向陸贏川,溫和中帶著不動聲色的審視。
陸贏川任由他打量,不卑不亢頷首:「何老師。」
何紀舟點點頭,剛要說點什麼,卻被身邊的騷動吸引了注意。
「還有一隻!」
「在那裡,你左我右!沖呀!」
那種怪怪的感覺,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陸贏川艱難的轉頭——
幾米開外,趙予安正彎著腰,聚精會神與一隻蛇形走位的老母雞周旋。
忽地奮力一撲!
辰山刷的站起,滿臉興奮:「抓到了!最後一隻」
與此同時,他懷裡的另一隻雞瞅準時機、狠狠啄了辰山一口,掙紮了出去——
「哎呀!」眼看還是有一隻漏網之雞,趙予安跟辰山使了個眼色。
兩人弓著腰,眼睛緊緊盯著對面,默契地左右迅速出擊!
雞:「咯!咯咯!」
抓到了!
她和辰山對視一眼,熱淚盈眶。
趙予安一手拎著一隻雞翅膀,另一手還緊緊抱著一隻躁動的母雞,渾身沾滿泥土草屑。
緩緩看向左上方,映入視線的是一大圈默不作聲的人,正默不作聲的看著她。
空氣突然很安靜。
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緩緩向正上方看去。
順著褲腳,再到腰帶,再到眼熟的軍綠色外套。
陸贏川居高臨下看著她,眼神無喜無悲。
「……」
趙予安此刻只有一個想法。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依然活著。
如果可以,她願意下輩子成為一顆慈祥的炸彈。
每天橫在窩裡,啥也不幹,就思考一個問題。
——我炸還是不炸。
一行人已經進宅子裡頭了,只有陸贏川落在最後面。
他看著不遠處橋上二人、三雞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剛才那一幕還在慢鏡頭回放——
趙予安和辰山一人捉著一隻雞翅膀,喜極而泣。
兩人撲雞的時候挨的很近,額頭都快相抵了。
他倆什麼時候湊到了一起?
他倆又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趙予安又是什麼時候來的?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收回冷凝的目光,長腿一邁走進了宅子。
傍晚,繁星點點。
銀白的月光撒在地面上,河裡蛙聲一片。
趙予安坐在河邊柳樹下一塊平整大石上,看著對面恢弘內斂的白牆黑瓦宅院,表情憂愁。
腦海里又浮現白天陸贏川看到她時那無悲無喜的目光。
尷尬的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
「你什麼時候來的?」
「三天前。」
乖乖回答後,她才意識到不對勁兒,驀地向身邊看去——
不知什麼時候,陸贏川已經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坐在大石上。
夜間的河邊,下過微雨,濕了又幹。
此時瀰漫著潮濕的土腥味,還有新鮮柳枝抽芽的味道,但所有味道加起來,都沒有那股男人身上特有的柑橘淡香存在感強。
她的身心被那股惱人的清香覆蓋,有些無措的抬眸,撞入他涼涼的目光中。
「你又跟蹤我?」
「我沒有!」趙予安舉起雙手以示清白,瘋狂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