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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脾氣越暴躁的人,思維方式越直接,這洪軟是典型中的典型。被我這麼一繞,他的腦筋果然打結,呆了半晌。
我抓住空隙,迅速催促人妖男:「你怎麼還不去?」
人妖男又回頭看我一眼,「傾城樓所有的打手,全在這裡了。」
我驚愕道:「就你一人?」
人妖男指了指穿白衣的人,小聲說了句:「反了。」
我悲從中來,遂知大限將至,哀聲道:「大哥,我錯了。」
「為時已晚!」又一聲怒吼。
我荒涼地抬起頭,忽見洪軟身後的珊瑚正手舞足蹈地比劃。定睛細看,她食指與拇指蜷曲,左右合在一起,分明是個元寶狀。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怎麼忘了。
「大哥,我們商量一下……」
未等我說完,洪軟打斷道:「早幹嘛去了,我今天就是要定你……」他的「的小命」三字還沒說出口,我大喊道:「不就是想要嗎?我都給你!」說著,手便向腰間摸去。
還沒掏出銀票,忽覺氣氛不對,彷彿安靜得連呼吸聲也沒了。我環顧四周,見人妖男目瞪口呆地盯著我,白衣打手張著嘴,望了望我,又望了望他們老大,好一會兒,有人說道:「老大,這白嫩小哥,原來是個斷袖……」
過了片刻,又有一人顫巍巍地說:「老大,原來……原來你好這一口啊……」
轟然一下,傾城樓響起私語之聲,眾人交頭接耳,好不熱鬧。我低頭見自己一身男裝,濁世佳公子,靈光驀然閃現,將計就計道:「你……你莫要生氣,上次的事,我不跟你計較就是……」邊說邊咬了咬嘴唇,雙目含淚地望著他。
「你你你你想想要幹嘛?」洪軟面色慘白。
我嬌嗔道:「軟哥,這句話該我問你不是?」
伴著洪軟喉間一聲巨大的吞嚥聲,周圍私語如春蛙秋蟬般越發生機勃勃,時而爆發幾聲努力壓但沒壓住的笑聲。
「我要殺了你!!!」片刻之後,傾城樓裡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吶喊。
一炷香的時間後,吶喊之人被一群人架了出去。那群人邊架邊勸:「老大,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啊。你今日殺了他,明日後悔要殺我們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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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看完,傾城樓眾嫖客□各歸各位,飲酒作樂十分快活。
我長籲口氣,渾身毛孔如同吃了人參果,無一處不服帖。抖了抖衣袍,對人妖男拱手作揖:「小弟承蒙兄臺出手相救,不甚感激,還望兄臺告知姓名。」
人妖男一句「好說」好沒說出口,笑容頓時僵住。好一會兒,他的聲音從牙縫中透出來:「你剛才……稱呼我什麼?」
我錯愕道:「兄臺可是哪裡不舒服?」
人妖男的目光頃刻如遇上殺父仇人一般。我渾身打了個激靈,正欲勸,卻見老鴇笑盈盈地迎了出來:「苦離,還不帶霍公子去後院的喜鵲間壓壓驚。」
人妖男看了老鴇一眼,又回望我,冷哼一聲,語氣像帶了刀子,「跟我來!」
後院錯落幾株樟樹,翠華如蓋,碧綠生涼。草叢中開著細碎花朵。有一株樟樹下星黃點點格外可人,我欣喜萬分,快步走上去,問道:「這裡也種茴香花?」
人妖男冷眼瞧了瞧我,沒做回答。
我只顧著驚喜,蹲下上去撫那花葉。卻聽身後一陣悶響,轉頭見人妖男倒在地上。一個人影一閃而過,還未等我反應,腦後被重重一擊,也暈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身在一個黑呼呼的屋子裡。借著從高開的天窗透進的月色,看了看四周,柴火兩三處,稻草兩三處,還有一些破破爛爛的鍋碗瓢盆。角落裡時而傳來幾聲鼠叫,偶爾一兩隻蟑螂悠哉樂哉地爬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