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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怎麼樣了。面對,不然當只把頭埋在沙裡的鴕鳥。
舒馬茲楊說我可以把東西全部丟掉,我就真的準備全部丟掉。王淨看了直嚷著可惜,出主意說我可以把東西好價賣了。
她對著電腦蓬頭垢面了三天,然後知道再下能那樣下去,就又活了過來。
我照她的主意,不過把東西便宜賣了,竟賺了一仟多馬克。當晚我們在中國餐廳大吃了一頓,王淨神經兮兮地一直笑。然後我買了一瓶香奈兒十九號,王淨則拎了一瓶紅酒。
赤腳坐在客廳裡,她把紅酒當水喝,一口接一口。
“你這樣會醉。”我只是勸,但沒阻止。
“不會的。不必擔心。”她很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要不要也來一點?”
我想一想,點頭。
有點甜。唇沾著玻璃杯口,觸到那流動的玫瑰花色紅的酒液,感覺好像吸血鬼在喝血。
“我決定了,”她宣佈說:“情人節時我要到法蘭克福一趟。我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有打電話來嗎?”我問。
“打了。”
“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不就功課忙。”
聽了就知道是藉口。我喝口紅酒,嚥了下去,把話也嚥下去。
“你不說點什麼?”王淨反問。
“你真的要去?交通費不便宜——”我什麼都不好提,竟說了這最不合時宜的。
王淨錯愕住,睜大眼睛,驀然“噗地”一聲笑出來。
“我說劉理兒,”她邊笑邊喘氣,“有你在,我就算想自憐自艾自暴自棄也不是太容易。”
沒那麼誇張。不過,的確比愁眉苦臉的好。
“對了,”她幫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瓶紅酒已經快見底。“你那個舒馬茲楊是怎麼樣一個人?”她知道我跟在他門下。
“小姐,你說話也說得清楚一點,什麼叫‘我那個舒馬茲楊’?”我不想談他的。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王淨咯咯笑,一點少女的神經質。“你知道他多少?”
“不多,就公開那些。”我知道的都是人家早知道、媒體已經報導到爛的。
“那你對這個大概會有興趣。”王淨掩嘴又笑起來。
她對樂壇認識不多,就檯面上那些。這很正常,因為那不是她的專業。就好像問我商界有哪些大家,我也是一問三不知,一片霧煞煞。
我沒興趣,但她抱著紅酒瓶,興致勃勃又說:“我特地打聽了一些,翻了很多資料。你知道嗎?原來你那個老師還真有些來頭,不簡單哦!”
“他以前很出名過,我知道。”
“我不是說那個。”王淨啜了口酒潤喉。“我沒見過他,不過看照片,他長得挺精采,有攝人魂魄的魅力。”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是“有迷人的魅力”。說舒馬茲楊英俊,那太傖俗。
“你天天跟他打照面,有什麼感覺沒有?”她突然岔開題。
“天天跟他打照面的,何止我一個。”我避重就輕。王淨不知道,舒馬茲楊其實是個不親切的人。
“就是這樣!天天盯著寶石看的人,都不會知道寶石的名貴。”王淨的比喻差點教我岔氣。她用握著酒杯的手比個手勢,繼續說:“舒馬茲楊有東方的血統,你知道吧?他父親是美日混血兒,母親出自巴伐利亞望族舒馬茲家族。他們歐陸這些所謂的望族,不指的是家業而已,最主要的還是血統,他們就迷信這個。就好像我們古代封建制所謂的王侯貴族。我查了一下,舒馬茲家族在哈布斯堡王室魯道夫一世在位時,大大顯赫過;他們也是那時侯建立他們的權望的。現在雖然沒落了,關起門來還是可以斜眼看人驕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