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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寺的鐘聲在湛藍的天空中悠悠迴蕩,一群鳥兒被鐘聲驚起,盤旋於空中。三聖殿裡傳出誦經聲與木魚聲。
看起來一切如常。可進出寺門燒香的人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因為他們都看到了那行醒目的大字:恆遠亡,蕭家猖,江湖頃刻風波狂。
黃色的牆壁,黑色的字,寫得龍飛鳳舞、鐵劃銀鉤,帶著種張揚的、狂傲的氣勢。尤其是那個「猖」字,簡直活脫脫便是猖狂的寫照。
寺裡的和尚問過池臺住持:「師父,要不要弟子們將這行字抹掉?」
池臺道:「不必,貧僧要等恆遠大師來,讓他親眼見到。」
和尚納悶道:「可是很多人看見了。」
池臺道:「正要將陰謀暴露在日光下,讓它無所遁形。」
天王殿是山門內第一重殿,殿中供奉著彌勒佛,東西兩旁則是四大天王塑像。彌勒佛面前有副對聯:「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笑口常開,笑世上可笑之人。」
殿前擺著一個兩尺多高的銅香爐,進入天明寺的人都會來此燒一把香,將香插-入爐內。
香菸裊裊,香火正旺。
恆遠、恆空與彌生、彌樂四人走進天明寺,穿過殿前放生池,便來到了天王殿前。
「不知道是誰作孽,把那些字寫在牆上,好好的佛門淨地,都被玷汙了。」一名小廝跟著位書生出來,嘀咕道。
恆空心頭一動,雙手合十,攔住他們道:「施主,請問說的是什麼字?」
書生行了一禮,道:「是這天王殿後到大雄寶殿的東牆上,寫著一行字,什麼恆遠亡,蕭家猖,不知是誰惡作劇。」
彌生一聽,氣得眼睛都瞪圓了:「什麼鼠輩,敢在此作惡!弟子去看看!」
恆遠看他一眼,彌生立刻癟了。
「走,我們先去上把香,再去見方丈。」恆遠道。
少林弟子每到一處寺廟,第一件事便是上香,這是他們一貫的規矩。
彌樂已經從身邊的行囊裡取了香出來,一邊點燃,插-進銅爐,一邊道:「這是弟子第二次來揚州了,上回來,我們還去蕭家作客呢,蕭家廚子做的素齋,味道可真……」
「轟」的一聲,香爐裡的香灰忽然炸開,直撲四人的臉面,一條黑影倏地躥出來。
這個香爐的尺寸連一個四五歲的孩童都藏不住身,沒人能想到它裡面藏著一個人。更想不到光天化日下,竟會有人藏身於一個香爐中殺人。
彌樂根本沒看到那個人,因為他的眼睛已經被香灰迷了。
那人躥出的同時,一蓬暗器射出來,分射恆空、彌生。而他的左手已揪住面前的彌樂,身子以詭異的角度扭轉,撲到恆遠面前,右手一把狹長的尖刀,從彌樂腋下捅出,直插恆遠大師的胸口。
恆遠、恆空與彌生的眼睛也都被香灰迷了,只是剎那間,恆遠本能地便要一掌揮出。
可是迎面而來的人身上帶著熟悉的味道,那是香的味道。
恆遠知道那是彌樂,他及時收手。
「噗」的一聲,尖刀捅入皮肉的聲音。
黑影眼裡射出殘忍的、野獸一般的光芒,他把彌樂反手一扔,右手的刀借著這一衝擊力捅得更深。
刀尖忽然空了。
他看到一雙雪亮的眼睛,像寒夜裡最亮的星星,這雙眼睛,似曾相識。
「是你?」他脫口而出。
「救人,後退!」顧清夜大吼一聲,右掌一道掌風猛擊而出,像一道狂飆,將殺手的身子擊飛出去。
「轟」的一聲巨響,殺手人在半空,整個人變成了一枚炸彈,瞬間炸開。
「啊!」寺廟裡響起驚呼聲、慌亂的腳步聲,地面顫抖,火光、煙塵中,斷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