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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 霍無歸的床並不能算得上舒服。
那是一張極硬的床墊, 樣式簡單的棉織物四件套, 只能勉強說是能睡而已, 就連霍無歸辦公室的沙發逗比這張床柔軟舒適, 畢竟霍無歸一年有大半的時間都睡在那裡。
但不知為何,簡沉單薄的眼皮微微闔上,泡過澡後,脖頸和鎖骨在舒適的溫度下帶著一層淡粉,修長的四肢舒展, 輕輕翻了個身。
他左手的傷口已經好了不少, 紗布拆去, 塗上藥膏, 面板看起來更加蒼白單薄了一些, 血管從指腹下隱隱透出。
「叩——」
與此同時,窗外再次傳來輕微的敲擊聲,簡沉的眼皮終於動了動, 微微睜開。
29樓的夜色極其濃重, 簡沉愣了一會, 半坐著起身,動作隨即一凝。
——窗戶的縫隙裡,夾著一張硬質卡片。
這裡是二十九樓,並非二樓,既沒有樹木,也不可能有人爬得上來,更不存在風將一張紙片吹上高空的可能,連鳥都很少能看見。
「呼——」簡沉長長吐出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定睛朝黑暗中看去。
窗外,一根黑色繩索正朝上收去,以他的視角,哪怕仰頭,也只能看見一雙鞋消失在頭頂。
有人用繩索懸吊而下。
這是之前在碧水山莊試圖狙擊自己的人嗎?
他為什麼來這裡?
他想表達什麼?
簡沉雖然早已告別公大,真正接受過專業訓練的日子不過半年,但自小的綁架經歷、跟隨管弘深和一眾犯人成長的歲月,加上公大夯實的基礎,早已被鍛鍊出了超強的感知能力。
他非常清晰地確定,這是同一個人。
不殺自己,是因為這裡是霍無歸的家,一個在職刑警,北橋分局刑偵隊長的家。
他來的目的也顯而易見——
威懾。
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安保森嚴的頂級住宅區,從二十九樓面不改色地靠一根繩索降落,只為了塞一張小卡片,這無異於在彰顯,自己有隨時殺了簡沉的實力。
「塞小卡片和介紹□□同罪,要行政拘留的知道嗎。」簡沉竭力維持鎮定,語氣自若,從床上起身,光腳踩著地毯,推開了窗。
晚風頓時灌入屋內,令他暴露在外的手臂一陣戰慄。
彷彿就是為了確定簡沉是否看見自己一般,繩索「嗖」得一聲徹底收了回去,夜色頓時變回了一片空虛。
窗欞的縫隙裡,結結實實地塞著一張卡片。
簡沉伸手摘下,剛掃過一眼,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張合影,年輕的孕婦,挽著她的丈夫,身旁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
背景是一座小屋。
照片實在太過古早,拍攝技術過分糟糕,小屋的背後似乎全部過度曝光,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出來。
如果這張照片上沒有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那麼這不過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小夫妻在臨盆前拍攝的紀念照罷了。
但簡沉目光落在男人臉上的瞬間,瞳孔猛然收縮,將照片湊近眼前,深深看了一眼——
老照片的右下角,清晰地用黃色字型烙著日期。
2005年,8月15日。
綁架案發生的四天前。
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面容中隱隱透出些和邵燁極為肖似的痕跡。
簡沉手指微微顫抖,迅速翻過照片,背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石勇、冉欣茹夫婦,願小承平安降生。
簡沉的神經末梢迅速閃過一陣戰慄,飛快探身看向窗外。
頭頂空無一物,只剩朗朗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