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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霍無歸沒有進入福利院,那顆球不會砸破小院的玻璃。
他們也不會在那個明媚的夏日午後相遇。
如果沒有成為朋友,那就沒有一時興起的地下室探險。
沒有那場如同夢魘的綁架,和長達三個月的折磨。
沒有魔術師的死亡,也沒有邵燁的取而代之。
更不存在今天,邵燁和林海森的合作。
這是一場漫長、浩大的蝴蝶效應,命運的齒輪轉了整整二十九年。
簡沉張了張口,卻半晌沒有發出聲音。
他腦海中轟地想起了那個日暮下,霍無歸的29樓大平層奢華廚房裡,發生的對話。
二十九年前,年輕的席知陸霜夫婦為了一線商機踏入叢林,卻在邊境遭遇了林海森,錯綜複雜的原始雨林中,林海森逼迫二人協助運毒。
最終,葉粟救了他們,自己犧牲在了莽莽密林中。
簡沉喉頭哽了哽,一言不發地注視著霍無歸。
他手臂的擦傷滲出大量鮮血,混合著冷汗,浸透了上半身的作訓t恤,卻顯得肩寬腿長,肌肉緊繃,如同隱而不發的猛獸般,令人望而卻步。
他像……世上僅存最後一隻的野獸,始終踽踽獨行,走到了今天。
那間奢華卻空闊的豪宅,自始至終,是霍無歸這隻孤狼的囚籠。
「簡沉。」霍無歸在簡沉的注視裡,喉結緊繃,啞著嗓子又輕輕叫了一聲。
依舊是毫無意義的,毫無內容的呼喚。
但簡沉越發確定,霍無歸的冷硬外殼下,有什麼東西極為隱秘地宣洩而出。
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一步,小心避開霍無歸的傷口,展開雙臂,無聲地給了霍無歸一個擁抱:「阿葉。」
和霍無歸一樣,他並沒有說什麼。
只是一個名字。
那並非同情,而是一隻孤狼與另一隻孤狼的相遇。
他們交頸而擁。
白熾燈依舊發出聒噪的電流聲。
毫不隔音的樓道里人來人往,他們在一次又一次的遇險和並肩作戰中,早已有了無數次的肢體接觸,擁抱,乃至接吻。
但這是第一次,不為任何事,任何緣由。
不是為了破案,也不是為了共同面對任何敵人,只是單純的一個擁抱。
狙擊手依舊在一樓之隔的距離外蓄勢待發。
海滄的汛期,罪惡波雲詭譎,陰謀蟄伏地下,一切瞬息萬變。
但在這間狹小、老舊的洗手間裡,簡沉緊緊擁抱霍無歸,空氣裡漂浮著難以言喻的電流。
「阿葉。」簡沉毛茸茸的頭頂抵著霍無歸眼前,聲音悶在他頸側,溫熱的氣流在兩人之間徘徊遊離,那兩個字落進吐息間,彷彿有某種令人忘乎所以的魔力。
「你終於肯認了?」霍無歸勾起嘴角,微微偏開頭,和簡沉對視,眉目清澈,笑意轉瞬即逝,「之前怎麼死都不肯承認?」
他們之前分明在心裡認出了彼此,也無數次在言語間丟擲了試探,但簡沉幾乎每一次都在即將把一切都敞開的時候落荒而逃。
他恨不得把這個瞬息萬變,捉摸不透的人剖開,好好看看簡沉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阿葉。」簡沉猶豫片刻,微微笑道,「你不知道,和一個帶著各種問題的ptsd患者共度一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或許你今天覺得我很正常,但也或許,明天,後天,總有一天,我會在某個時間從正常走向不正常。」
「你能接受,一個明天,或者後天,突然失常的愛人嗎?」簡沉仰起頭,被不算明亮的白熾燈刺痛雙眼,含著淋灕水光,一鼓作氣道,「霍隊,你看,我眼睛不好,耳朵也不怎麼好,胃也不太行,胳膊腿一動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