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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趕到張老先生家時,門口已經掛上了白燈籠,一群披麻戴孝的人都站在外面哭泣。
張媽從前跟隨東人行走南闖北時,被傷了身子,不能懷孕,因此些個孝子都是張老先生教過的學生。
這些人看見東若來了,自發地為她讓開一條道。
東若拉著夏知寒,穿過紛飛的紙錢,一步一步往裡走。
堂屋內停著一具黑色的棺材,前頭擺著兩盞長明燈,張媽坐在牌位前面無表情地撕著紙錢。
聽見響動,她抬起頭,面上才終於帶出一點難言的悲傷:“阿若,來給你先生燒點紙錢。”
“他走之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
“是我讓先生擔心了。”東若走到靈位前,毫不猶豫地跪下拜了三拜:“再多的愁事兒都是活人的。”
“先生不必太過記掛,安心離去吧……”
說的話似乎有些不合禮數,但無人置喙,張媽走到東若身邊,為她披上一層白布:“見到你,他該安心了。”
一旁的人看見夏知寒,也給他遞上白色的布條,幫他系在手臂上。
“後事要如何操辦,你先生都已一一交代過,只有一樣,你恐怕不知。”張媽語氣平淡,她早已做好別離的準備,所以顯得不那麼難過。
“阿若必定竭盡全力,在所不惜。”東若甚至根本沒問是什麼,就一口答應下來。
張媽卻看著東若,嘆了一口氣:“他不願埋在土中安寢,要你將他焚為灰燼。”
“牌位也不可擺在東大哥身邊。”
“什麼?”挫骨揚灰!
何等歹毒的死法?
東若厲聲道:“先生怎可……”
當今世人最在乎的,莫過於死後葬下的那一畝三分地,可是張老先生卻不願埋入墳墓之中。
並非他生性愛自由,而是他還在責怪東若……準確地說,他還在責怪他自己。
他覺得是自己教導無方,才使得東若貪婪墮落,覺得自己無顏面對東人行與雲姑娘。
可是他錯了,東若的野心自生來而來,隨歲長而長。
夏知寒不明所以,只是東若周圍的氣壓很低,他走上去,將手放到東若的肩膀上,作為一點無用的慰藉。
東若蓋住肩膀上的手,她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了眼睛:“人可以燒了,但是不許揮灑、不許入土。”
“我勸先生再看看,才能知道野心不是什麼壞事。”
“壞的不是貪婪,而是人心。”
“東若,我早說你冥頑不靈,”背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可是他們總是不信。”
“今日在張先生靈前,你依舊沒有半點悔過之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