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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咳咳……”張老先生喘息著,手胡亂地比劃著,東若伸手握住:“阿若在這兒。”
握緊手中不再稚嫩的手指,張老先生有些恍惚,他費勁地端詳著她:“你是東若,還是東人行?”
東若低聲回答:“我是東若。”
“對……你是東若……不是東人行……人老了,看錯了。”張老先生渾渾噩噩地開口:“都看錯了,全都錯了。”
忽然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緊緊握住東若的手:“我知道了!東若,你爹你娘,都看著你呢!”
“你不該造孽,不該殺那麼多人,還有更多……咳咳咳咳咳……”一連串地咳嗽聲。
張媽趕緊上前來替張老先生捶順胸口:“激動什麼,你個土都埋到脖子的人,瞎管個什麼勁兒?”雖然罵著,卻紅了眼圈。
“我現在就叫人把常自在叫回來!”東若皺著眉,起身欲走。
卻被張老先生死死扣住手腕,也不知這樣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哪兒來這般大的力氣:“不去,我的身體我知道,你來陪我說說話。”
東若看著那瘦得只剩下一層皮的手指,慢慢蹲下來。
“我是死了一概不管,但是我放心不下寨子裡這些人,阿若,這些都是你的家人。”許是咳出了心竅,張老先生眼神清明瞭許多。
“我會照顧好他們。”東若許諾。
“讓他們下山去吧,他們不該……”張老先生眼神放空:“是我們不該,不該帶你上山來。”
“不上山我們都得死。”東若語氣淡淡的,琥珀色的眼中卻滿是複雜“錯的不是你們,是我記事太早了。”
是她早早地嚐到了血腥味,從此走不了回頭路。
“東若,你的路怎麼就不肯變變,非要如此決絕。”張老先生無奈地嘆氣。
東若是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人,就算頭破血流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早就知道,在那些練字習武的日夜,她的手破了,血流下來,混著墨,混著雨,她也要練。
直到將一切做到完美,將自己逼到極致。
這是一個偏執的靈魂。
“你老師是對的,我們錯了。”最後,張老先生只能轉過頭:“姓夏的後生來了嗎?”
夏知寒上前拱手:“老先生,我在。”
張老先生鬆開手:“阿若你先出去,我要和夏公子說說話。”
“好。”東若停頓了片刻,應聲。
夏知寒不明所以,但東若已喚他過來:“知寒,來和先生聊聊。”
張老先生年老體弱,說一句都要喘三口氣,不和東若做交代,為何會叫他?
夏知寒看著東若掀開門簾出去,張老先生咳嗽了兩聲:“夏公子,身體可好些了?”
就算他臥病在床,但對夏知寒的傳聞還是略有耳聞,倒是有趣得緊。
夏知寒窘迫地笑笑:“承蒙先生的關照,我無事。”
沒想到他懷孕流產的事情已經流傳甚廣。
張老先生寬慰地笑笑:“山寨的人就是喜歡胡鬧,但他們沒有壞心。”
“嗯,”夏知寒點點頭,“大家都很好,和大家在一起,我很開心。”
“這樣……就好……”張老先生咳了一聲,對張媽道:“夏公子,我想問問你,你覺得百姓如何?”
為何突然這樣問?夏知寒心中警覺,他偷眼打量,張老先生閉著眼,靜待他的回答。
夏知寒思考片刻,將這幾日的所見所聞如實回答:“貴族沉迷享樂,吏治腐敗,百姓潦倒。”
如今朝廷危如累卵,不過是勉強度日,夏知寒心中憂慮卻無力改變。
“世道還是壞成這樣了嗎……”張老先生喃喃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