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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均勻的粉白色。
門邊的白牆佈滿雨漬和青苔的痕跡,牆很高,與屋牆一體,黑瓦懸山頂的西屋跟東廚相對,連著北面那間不大的主屋,圍出一個不足兩丈見方的逼仄天井。
李蟬走向那宅子,輕聲說:“自大庸立國以來,每一代必有兩名皇子不封王就藩,分別去佛道兩教聖地,出世修行。四年前七皇子李神慧已在靈山大佛寺受佛門阿羅漢空樂尊者開示出家,算一算,最小的那位皇子李昭玄也到了束髮之年,也到了該拜入道門的時候了。”
紅藥輕呼。
“那少年就是……昭玄殿下?”
“我本來還不能確定。”
李蟬想起那道赤金色符籙的威力,嘖嘖兩聲。
“龍氣加身啊,等他去青雀宮受了元服之禮,拜師修行,就不是這麼輕易能對付的了。”
紅藥沉默了好一會,忍不住問:“那他,那他記仇,要來對付你,該怎麼辦?”
“躲啊。”
李蟬說著,停在木門前三尺深的出簷下,握起錫環一扣。
啪!
等了一會,門裡沒有動靜,李蟬眉頭一皺,冷冷道:“還睡呢?”
簌簌!
貓抓屋樑的聲音過後,牆頭冒出一隻體型圓潤的白貓,藍幽幽的眼睛盯過來,十分妖異。
見到李蟬,眼睛卻一下瞪得溜圓,喵的一聲,聽起來像是“咿呀”。
白貓閃電般躍下牆頭,天井裡緊接著傳出一聲貓叫。
“咿呀,阿郎回來啦!”
一個呼吸的死寂過後。
屋內一下嘈雜起來,
窸窣聲,細細的嘰喳聲,傢俱碰撞聲,掃地聲。
咵一下,是門閂移動的聲音,木門吱呀搖開,那隻白貓擺頭把嘴裡叼的門閂放下,竄過來摩挲李蟬褲腳,聲音尖銳:“咿呀,阿郎已有兩年半未歸,真是想死咱了!”
李蟬沒有理會白貓,跨進門檻。
一隻頭頂蠟燭的五彩獨腳雄雞咕咕叫著從天井角落蹦跳過來,頭上頂著一根蠟燭,照得滿室光明。
李蟬四下一看,東廚內一把掃帚迅速把魚刺和雞骨掃入陶罐,鍋碗瓢盆,都長了腳似的各歸其位。
“恭迎阿郎。”懸在柴房門口的兩幅夜叉鬼頭圖一齊甕聲甕氣道。
白貓緊跟在李蟬腳邊喋喋不休:“阿郎這一去青雀宮,可曾修得大道?咱和兄弟們日夜苦等,可算把阿郎盼回來了。阿郎快快入座,快快入座,咿,這,這,難道家中又要添新人?”
仰頭盯著李蟬腰間畫軸,驚歎道:“不得了,不得了,可真是個標標致致,模樣俊俏的小娘子,比掃晴娘娘都不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