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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看不下去了。&rdo;吉普說著從窗戶旁邊退到屋裡。我對此只有羨慕的份,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轉向一旁,那些畫面仍然會存在,有一些已經在我之前的幻象中出現過。
&ldo;你能看見她嗎?&rdo;他問。
&ldo;神甫?他們不會讓她在戰鬥中冒險,她太重要了。但是她就在外面,或許仍然在船上,我能感覺到她。&rdo;她的存在就像鮮血和紅酒的氣味一樣濃烈。但是,她正在剋制自己,感覺就像即將到來的惡劣風暴,準備將自由島一舉覆滅。&ldo;她正在等待時機。&rdo;最糟糕的狀況就是,她在冷靜地等待一切發生。我能感覺到她一點都不緊張,她的情緒像死亡一樣沉寂。她可能跟我一樣,看到了相同的結局,所以她在靜靜等待自由島失陷,以一種超然的目光觀察著它,就像人們在聆聽吟遊詩人重複講過多遍的故事一般。
在城市邊緣的混戰中,我沒辦法找到派珀的身影,不過,我偶爾能看見他脫離戰場退到院子裡,與聚在那裡的老年守衛和議院成員商議敵情。在嘈雜的戰場上,他高聲下達命令的聲音仍然清晰傳來。更多弓箭手去南邊,包圍隧道入口!抬水去西門,現在就去!幾個小時過去了,傳到我們耳朵裡最多的一個詞就是撤退。我們不斷聽到這個詞,一遍又一遍,時間在戰鬥中逐漸流逝,派珀的聲音也越來越嘶啞。從西邊隧道撤退!從集市廣場撤退!退到第三道防線!
火山峭壁意味著火山口內的城市很快就會日落。一開始,火山口西部邊緣的天際線被染成淡淡的粉紅色,似乎街道上流淌的鮮血沾染到了天空中。接著,天空迅速變暗,城市裡不斷向上蔓延的大火照亮了人們廝殺的身影。現在,戰線已經移動到要塞附近。紅衣士兵的身影已經佔領了城市東半邊,我方大部分守衛已在要塞最外層的圍牆內集合,不過在外面的街道上,仍有零星的戰鬥在進行。
隨著夜色越來越濃,外面的人影已經變成火光映照的輪廓。我無法辨認出派珀的身影,好長一段時間也沒聽到他的聲音。我幾乎認為他已經被抓走了,這時他突然開啟房門,然後迅速將它關上。
他看起來沒有受傷,但半邊臉上沾滿血跡,讓我想起扎克小時候臉上的雀斑。
&ldo;我必須得把你交給議院。&rdo;他說。
&ldo;你現在聽命於他們嗎?&rdo;吉普問,&ldo;你不是老大了嗎?&rdo;
&ldo;事情不是這樣的。&rdo;派珀和我異口同聲地說。他盯著我看了兩秒,然後轉向吉普解釋:&ldo;我可能是領導者,但是我為他們工作。就算我想,也不能阻止他們的決定。&rdo;
吉普站到我和派珀中間。&ldo;但是一切都太晚了。就算現在議院殺了她,除掉扎克,也已無法阻止議會,無法阻止外面正在發生的一切。&rdo;
&ldo;議院不打算殺你。&rdo;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樣的保證可能算得上是安慰。但對我和吉普,看到的前景不過是水缸和囚室。派珀的話似乎將房間裡的空氣瞬間抽走。
&ldo;不過吉普說得沒錯,&rdo;我說道,&ldo;即使你把我們交出去,他們仍然不會赦免自由島。他們已經尋找這座島很多年,遠在我們抵達這裡之前就開始了,這你非常清楚。&rdo;
&ldo;你不能把她交給議院,她已經為你們做了這麼多事。&rdo;吉普大喊起來,&ldo;要不是她,你得不到任何警報,沒有機會讓任何人離開這裡,更別說完成兩次疏散了。&rdo;
聽到吉普說的話,我不禁想道,自己還要對其他什麼事情負責?是我把神甫引來這裡的嗎?是因為我的到來,自由島才落得如此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