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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
至少從死魚變成了一條鹹魚。
祈照忽然盯著林棲的臉,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最後摸著下巴站在那裡說:「哎我發現,你繃著臉的樣子真的很像一條鹹魚。」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林棲並沒有笑,祈照盯著他看,忽然注意到他的腳有了慢慢抬起的趨勢,於是趕緊往邊上一閃,嚷著:「有話好好說,打人不打臉,踹人不踹襠啊!」
興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表演有些許誇張,又大概是看見面無表情的林棲覺得尷尬,祈照瞬間臉色一正,說:「咳,那什麼,我聽王凱說了。他說你差點給一小夥子踢了個斷子絕孫。你倆結下了踢襠之仇,那人估計是跟你沒完了。」
林棲看他半天,說:「你認識他嗎?」
「認識啊。」
「那你幫我給他帶句話、」
祈照愣了會兒,問:「什麼話?」
林棲半個身子埋沒在陰影裡,臉上光影交織劃分明顯界限,他眼瞼微斂,淡淡的語氣,說:「他要想打架,那就單挑,地方隨他選。打完以後,恩怨兩清,他別來找我麻煩,我也當沒見過這個人。」
第17章 插pter17
林棲中午的時候跑到林陶家吃了個午飯,順便就在這寫張卷子。偏偏林陶還是念念不忘她的痞子帥哥,又纏著林棲要了大半天祈照的微信。
「你就幫我問問,他喜歡什麼型別的女孩子?」
林棲正伏在桌子前寫卷子,聞言斜眼掃了一眼林陶:「他喜歡啞巴。」
林陶就是一天生的樂觀派,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人們把這叫做直腸子,其實也能叫做「一根筋」。
「一根筋」立馬做思考狀摸著下巴說:「那這有點難。我不說話我就難受……嘖。」
她忽然神經兮兮地搖搖頭,說,「話說回來,昨天你那個同學,雖然也挺好看的,家裡還有錢,但我總覺得他有點怪。」
林棲聽得潦草,敷衍應一聲:「嗯。」
「你沒覺得嗎?」林陶說,「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啊。」
寫了一半的筆忽然停住了,林陶還在那邊冥思苦想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她眼中的那種怪異,半天,她想到了。
「喜歡。」林陶說,擰著眉頭一副鄙夷的表情,「他看起來好像喜歡你。不是那種朋友之間的,就真的是……愛慕的眼神。我看見他偷偷看你好幾次了!」
林陶搓了搓胳膊,好像搓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樣難受:「反正我是不太受得了。」
筆尖懸在半空,積蓄了一滴重重的墨掉在紙上,化成一片。林棲微微皺著眉,沉默半晌,忽然問:「你很討厭同性戀嗎?」
林陶想都沒想就回答:「不討厭,我就是不能接受。」
「……哦。」
筆還是沒動。
一根筋終於看出了什麼不對勁,猶豫再三,試探性問道:「老弟,你不會是……是……」
「離譜。」林棲抬頭看她一眼,「我直的。」
只是很快看了一眼,他又把目光落回試捲上,沉甸甸的嗓音說:「下午我有數學競賽,不能去送你機場,你自己去吧。」
對於自己性取向這回事,林棲一直沒太在意。從小到大泡在各種補習班裡,像機器一樣源源不斷地接受輸入,他覺得自己應當就跟機器一樣,無愛一身輕,以至於無暇,甚至不屑去多看一眼周圍的人。
如果中的如果,蘇聯宇真的有那種想法,至少在一切坦白前,林棲會假裝毫不知情,繼續當他那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既然做不到風輕雲淡,那就當他沒心沒肺好了。
更何況,喜歡不喜歡都是蘇聯宇他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