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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和李氏第一次去白瑤那裡隔了多半個月之後的一個午間,外頭正飄飄揚揚地下著雪,安靜得很。白琅不當值,便在秦念房裡歇息,秦念卻並不睡。正快要到了年關,白琅的職田,府上的莊子,都該給她送上今年的分例了。依著她與白家大伯孃鄭氏的說法,今年還要多給族中一份。
只是現下秦念雖然翻著賬冊有些忙,心中卻半點兒都不慌。李氏去那別業之中的幾個月,她也差遣人盤點了府中的資產,算來李氏貪墨的大概還有多半放在府中,並不曾弄出去。佔了這一筆,便是一年交清過往十多年的欠賬,也不甚為難。
只可憐李氏同個老鼠一般,費心巴力地折騰許久,終於弄到一筆資產,最終卻是為人作嫁衣裳。秦念心中默嘆一句,合上賬冊,站起身來,將手撫住小腹——她的孩兒會動,有時候隔著肚腹,甚至能看到小小手足的形狀,實在是可愛極了。算來她是三月底有了這金貴小東西的,再有個四五十天,他就該出來了。
人家婦人有孕在身,頗有害酸犯嘔,腿足麻木,睡眠易驚等諸般苦楚的,她這孩兒卻極乖巧——是像他阿爺罷?
秦念想著,便走去榻邊。白琅正歇晌,睡得挺沉,到底是昨夜輪崗,一夜未睡的。秦念也不吵他,只在榻邊垂腿坐了,看著他顏面——白琅長得當真俊美,若是她身子裡的這個長得也像阿爺,便再好不過了。
可正是這時候,外頭傳來婢子們的笑語:“跑什麼?看跌了!一身雪化作一身水,還要費炭給你烤乾了!”
聽著這話,大抵是婢子們在堂前奔跑玩鬧,有人腳滑跌了一跤罷了。原本便不是什麼大事兒,只是秦念惱她們聲音太大,便復又走到窗前,將窗子推了,意圖輕斥一句。可推了窗便不由一怔——那跌了一跤的卻不是她這裡的婢子,是前些日子她買給白瑤的弄影。
弄影怎的來了?
“娘子!”弄影眼尖,她一開窗便看到了她,於是來不及從雪坑裡掙扎起來便叫道:“郎君可也在?李阿母打了六娘了!求您二位過去看看啊!”
秦念聽得這一句,全然出了意料——李氏打白瑤?這算唱的那一出呢?!
“什麼情形?你慢慢說。”她道。
弄影只道:“今日李阿母過去,六娘便叫咱們都讓到外間去,由她們母女兩個人說話。可不知怎麼的,爭執起來,奴婢們在外間聽到天大一聲耳光,緊跟著便聽到六娘哭了。奴婢不敢耽擱,便滾爬著來求娘子做主!”
秦念這一回是知曉情形了,卻依然算不得“明白”,只能點了頭,道:“好,我同郎君馬上過去。你且先回去了,無論如何,莫要叫李氏傷著阿瑤!”
弄影自然應了,這才顧得起身,那一身衣襖已然溼了一片了。秦念看著蹙眉,回身便要喚白琅起來,卻不料一回頭便見得他正在穿靴,驚了一跳,方問:“你何時起來的?”
“這般吵鬧還醒不來麼?”白琅眉宇緊蹙,道:“誰給這老虔婆膽子!”
秦念忙上去服侍他穿了圓領袍,系紮了腰帶,卻不敢應話。白琅這人是死重尊卑位份的,李氏敢打白瑤,這種事兒,白琅怎麼忍得下?
卻也不知李氏被誰家的豬油蒙了心……秦念胡亂想著,由婢子取了避雪的氅衣,和白琅一道匆匆去了。
白瑤那邊當真是鬧成了一團。秦念與白琅進門的時候,只見李氏髮髻也歪了,人坐在地上,眼淚鼻涕糊得一臉,白瑤臉上好大一個紅掌印兒,同是哭得涕泗橫流,見得秦念進門,卻生生坐直了身子,從身邊的婢子手中拽過了帕子,狠狠蘸幹了眼淚。
若不是她手上力氣大得彷彿是要把自家眼珠子摳下來一般,秦念簡直要給她這標準的動作拍幾下巴掌了。
“再擦我也看得出你哭了。”秦念微微沉了臉,道:“貴女不可